■吴龙贵

据报道,2月27日,天津市南开区大悦城商城内发生一起惨剧,两名幼儿从4楼坠至负一层,当场身亡。事发时两名幼童均由孩子的家长抱着,一个孩子坠落后,家长想要去拉孩子,结果失手导致另一个孩子也掉了下去。

此事引发关注和热议。面对悲剧,知名演员姚晨在微博上呼吁“家长切记要提高防范意识”,许多网友批评,“人家死了两个孩子,已经够惨了,而且肯定悔恨不已,你还在这说三道四,根本就是火上浇油,还是不是人啊”。针对商场的中庭设计,姚晨建议加设防护网,“虽说不那么美观,也比出人命强啊”,又有许多网友反唇相讥:按照这个思路,商场所有设施都有危险性。商场干脆直接对小孩关闭吧。

孩子坠亡,父母此刻肯定是既伤心又悔恨,舆论要给予一定的空间,这是起码的道义。但是呼吁“家长提高防范意识”,并非想批评和指责谁,而是对其他家长的一种提醒,现实中,确有不少家长带孩子不够尽心,这有什么错?

至于说设置防护网,也绝非没有讨论的价值。《民用建筑设计通则》规定,临空高度在24米以下时,栏杆高度不能低于1.05米,在24米以上,栏杆高度不应低于1.1米。而在出事商场,有媒体记者现场测量围栏高度约为1.3米。也就是说,在这起事件中,商场可能并无责任。但是没有责任并不意识着没有可改进的空间。一些网友从“商场中庭位置应该拉上安全防护网”,推导出“商场所有设施都有危险性”,这算什么逻辑?

针对网友的质疑,姚晨随后再发微博称,作为一个妈妈,这个安全隐患的确是我长久以来的担忧。我只是想讨论一种安全可行性,而举例安装防护网,是因为的确在其他商场看见过这样的防护措施,不是突发奇想的。然而,这依旧引来不少议论,诸如“你谁啊,哪哪都有你”“一天到晚刷存在感,8000万粉丝就这么来的”……甚至还有不少人把离婚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在这个喧嚣的舆论场上,动机论和签道德标签是最低级而又最有效的打击手段:你自己也不见得高尚到哪里去,还有空说别人?

面对一起悲剧,怎么表达都会被喷的背后,藏着一种阴冷的逻辑:活该。逃票进虎园被老虎咬死,活该;不好好说话被人砍死,活该;当爸爸的抱着两小孩还靠围栏那么近,摔死孩子,活该……当我们习惯对意外事件说“活该”的时候,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同情心,还有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