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平

据报道,几平米见方的杂货店内,货品一应俱全,饮料、蜜饯、饼干、薯片……只是付款时才发现,咦,店主哪去了?早在今年3月份,一家无人看守的诚信小店出现在广州市天河CBD写字楼中,引得不少市民围观,近些年类似这种无人售卖的小店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现,广州城内出现良多但皆昙花一现,维持不久便草草收场。

据店主透露,诚信小店开张月余无人逃单,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它至少证明,在我们身边还是好人多,在某种程度上能增加我们对社会诚信的信心。不过,我们还不能把诚信小店完全当成衡量世道人心的一把尺子,更不应在其中寄托不切实际的道德想象。这不仅仅是因为诚信小店运营的时间还不长、暂时无人逃单的结果尚不具十足说服力,更因为这家诚信小店本身,就借助了超越信任之外的力量。

一是小店设在写字楼大堂内正对保安台,保安就在附近执勤,而且写字楼内一般都设有监控设备,这实际上相当于引入了外在监督机制,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二是小店主要做的是写字楼内的熟客生意,构建了一个类“熟人社会”,谁在这里逃单都可能被熟人看见,这里面隐含着一个名誉成本,人们一般不会轻易造次;三是小店出售的东西价值并不高,一般人不会为了这点小便宜承担做贼的心理负担,从而降低自我评价。

店主选择“无人值守”模式,更多的也是出于经济理性——雇人看店一个月至少得多支出3000元人工成本,就算有人偷拿东西不付账,只要每月损失低于3000元,就是合算的。因此,这家诚信小店的无人值守模式,尚不具备全面推广的可能性。可以预见,如果在人流量密集的闹市街区,开一家规模较大、出售稍贵商品的无人商店,那结果多半是令人失望的。比如2015年,杭州就曾开过一家“无人超市”,价值较高的烟、酒赫然在出售之列,试运行了几天,结果付款率只有八成左右。

我们都希望社会充满诚信,每个人都自觉自律,但诚信不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会自发就在每个人的心里生长出来。归根结底,我们需要良好的制度设计、精心的环境构建,不断培育社会诚信的土壤,最大程度地遏制人性的恶、激发人性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