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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脱贫”后, 他从无助家长变成“志愿爸爸”
日期:[2017-04-27]  版次:[A16]   版名:[新公益]   字体:【
■黄明贵与患儿朗朗妈妈沟通交流。

三年来,黄明贵热心帮助病友家庭,引导他们通过正规渠道求助,以此回报曾受的恩德

“大伯你怎么才来看我!”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14楼血液病区,重型地贫患儿朗朗(化名)嘟着嘴问黄明贵。

事实上,朗朗和口中亲昵称呼的“大伯”黄明贵并无血缘关系,但在朗朗父母眼里,全靠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哥帮助,儿子才能有机会走到造血干细胞移植这一步,为此,他们让孩子看见黄明贵时,必须喊一声:“大伯”。

2013年,黄明贵也经历了一场和朗家一样的噩梦,由于家里经济条件实在承受不起巨额的移植手术费和术后治疗费用,他身患重型地中海贫血的儿子纯仔在“脱贫”的最后一公里路程上裹足不前。爱心人士获悉纯仔困境之后,黄明贵父子收获意外关注。截止到2014年12月底,纯仔的社会捐款达28万元,让纯仔顺利“脱贫”。

就这样,36岁的黄明贵,从一个走投无路的重贫病童爸爸,一个普通的清远农家男人,在过去三年时间里怀着知恩图报的善意,来到众多患儿家庭身边,辅助着曾经的同命人“突围”。

■本版文字:新快报记者 李斯璐

■本版图片:新快报记者 孙毅

曾经有难,幸获八方相助

2014年1月3,黄明贵以“温暖573号”求助家长的形象出现在新快报天天公益版面。当时他的状态唯有用“焦虑”二字来形容——9岁的儿子纯仔身患重型地贫,只有骨髓移植手术才能将他体内的吸血鬼撵走。

尽管当时纯仔已经找到适合的骨髓配型,但手术费高达30万元。当时以黄明贵在农村打工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儿子每月1300元的输血费。

2013年,黄明贵在老家服务了8年的机械厂倒闭,此后,纯仔输血的费用一度告急。黄明贵紧接着外出打工,想为纯仔赚输血费……连续四个月,黄明贵辗转在广州周边,但打工之路并不顺利。

从未离家的爸爸离家打工,留在家乡的纯仔很挂心。2013年8月,纯仔偶然看到广州电视台“真情追踪”栏目,竟突发奇想,写信到栏目组“寻父”。“其实纯仔知道我在哪里工作的,但他很想来广州见见我。”9月8日,一身油腻的黄明贵在档口见到纯仔。“当时太意外了!我搬着轮胎走出来,一抬头,纯仔就站在我眼前。”黄明贵说,妻儿见他,冲上前抱紧,大哭。事实上,黄明贵并不希望妻儿探访,因为他不好意思告诉家人,自己落魄得靠搬运为生。

当月底,很多观众通过电视看到这一家三口让人心酸的重逢,都被深深打动。意想不到的是,阴差阳错,纯仔的“寻父”之举,为他先后带来28万元的爱心捐款。

2014年2月,新快报天天公益刊登了黄明贵父子盼望“脱贫”的诉求,获得四面八方的关注。截止到当年12月,黄明贵获得的总捐助金额是28万元。“虽然后期的抗排斥治疗仍有缺口,但起码移植费是够的。”但脱贫之路一波三折,2014年3月,此前成功配型的供者反悔,加之纯仔脏器内铁元素沉积过量,已约定的手术被无限期延后。幸好3个月后,上天的眷顾再次来临,2014年6月,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下简称广州妇儿中心)为纯仔找到另一位十点全合的骨髓供者,而此次,纯仔体检全部过关,移植事宜终于可以提上日程。当年12月,纯仔顺利步入移植仓。

服务“同类”,成为医患沟通桥梁

从不敢奢望到愿望实现,黄明贵至今不敢遗忘那些素不相识的爱心人士施予的恩德。“这么多好心人,我们该拿什么回报?”

随着纯仔治疗顺利开展,频繁出入广州妇儿中心的黄明贵接触到不少病友家庭,从这些家庭的彷徨倾诉中,他看到了当时的自己,做起了义工,以切身经历开导病友家庭,和病友交谈中,更发现了不少和他一样为治疗费发愁的家庭。

黄明贵第一次公益之举,是将一位彷徨无助的广西熊猫血贫困地贫患儿家长电话发给新快报天天公益记者,请求媒体帮忙这位病友。此后,黄明贵学会了上网,他与很多助医义工成为朋友,也从一个走投无路的求助者转变为乐于助人的志愿者。

“作为过来人,我很明白患儿家庭关注的焦点:担心症状、担心护理、担心治疗费不够、担心移植术后抗排斥的种种并发症……”每次黄明贵出现在医院,都有不少病友家庭前来打招呼,然后请教护理上遇到的问题。

今年4月20日,黄明贵到达病房探望移植手术57天后的朗朗。虽然已离开移植仓进入普通病房,但朗朗一直被轻微感染缠身,而且尿频问题严重,看着临床患儿一个又一个出院,陪伴的妈妈十分焦虑。看到黄明贵后,马上请教咨询。

“朗朗的症状明显是膀胱炎,移植后抵抗力减弱,容易引发炎症,之前有患儿都是这个症状,医生经常介绍的护理方法是多喝水,促排尿。”在黄明贵解释下,朗朗妈妈恍然大悟。

“医生都很忙,我们也不好意思就这些小问题去打扰医生,所以经常问阿贵要怎样处理。他经常集齐众多患儿的问题,帮忙去问医生,然后再将医生的建议和护理指导反馈给家长,是家长和医生之间沟通的桥梁啊。”朗朗妈妈如是说。

顶着非议,引导贫困患儿家庭正规求助

曾经的求助者,转化为助人助医的志愿者,黄明贵享受着助人的快乐,但事实上,攻击他的人也不少。“有一些人说我帮他们筹钱,要收‘服务费’。听到这些话,我觉得好冤枉!平时去探访患儿家庭,我连他们送来的饭盒都不敢吃。”

正因助医志愿者在帮患者家庭寻找捐助资源时,会招来“非议”,黄明贵谨慎行事。去年9月,他一直以深圳市慈善会德义基志愿者的身份救助孩子,责任是引导贫困患儿家庭到正规求助平台筹集治疗费。

朗朗妈妈告诉记者,“我们的经历是阿贵四年前的‘翻版’,儿子2岁就配型成功了,但因经济问题,一直拖到7岁。刚住院时,我们四处举债,只凑到5万元的治疗费。

后来,在阿贵帮忙下,我们在腾讯乐捐上筹到了20万元,刚刚够钱入仓。我当时希望阿贵找媒体帮忙,想多筹些治疗费,但他拒绝了,理由是:最急用的钱够了,其余的还是要靠自己努力筹。”

黄明贵说:“很多求助的贫困患儿家庭,最缺乏正规渠道的求助资源。如今我的任务,更多是搭桥牵线,将他们引到正规的个人求助平台,接受捐款之余,更应让捐款人通过平台上的捐款轨迹,看到受助人每一笔善款的使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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