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文

少女时代我特喜欢的琼瑶小说是《海鸥飞处》。后来琼瑶剧盛行,这部小说被改编成四十多集没完没了的电视剧,我一集不落全看完,还反复看重播。对在北方水瘦山寒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海鸥是心里海之梦的折射。后来去兰州读书,同学假期组团去青海湖,感觉“海”已离我很近了,连忙问,青海湖有海鸥吗?大家说,西宁有鸽子。那不行,差一根羽毛都不去。后来我得偿心愿,烟台、珠海、深圳、湛江这些海边城市没少去,但总看不到海鸥。梦想折磨人的地方就在于,越急越靠近不了。当我突然知道广州有个海鸥岛时,还真愣了下。

海鸥岛位于广州东南郊,被珠江主航道和莲花山水道环绕,是被珠三角河流冲积成的典型内河岛,据说全岛面积不小,36平方公里多。好消息是目前它尚未被人开发,还属绿色原生态岛。岛内有好几个自然村。第一次去时没找好路,开车从村里通过,全程比较惊心,总担心前方是死路,或突然掉进农民伯伯家门前的水塘里。过程虽凶险,但终于顺利进岛,发现此处竟村村相通,真是幸福了到访者。

海鸥岛的著名路标是海鸥大桥,所有去海鸥岛的指南里都写着:过海鸥大桥。这个名字,已接近90年代琼瑶言情小说的艺术境地。就是上去走走,都仿佛很有爱。很多人并不能说清它为什么叫海鸥岛,岛上也没海鸥。所有因这个名字被指引来的人难免失望,我一度以为海鸥岛上的海鸥会像巴黎的鸽子,随便就跳到你的手上来。哪知慕名而来时,跳到手里的,只有呼呼呼呼的海风。

虽然没有海鸥,看看风景也不错。这里虽是岛,但居民生活却以种养业为主:香蕉、花卉和园林植物连成片,一地的铁树跟北方那一垄垄的玉米一样。刚进村,沿路摆开的火龙果摊密集得像东北百姓家房檐上一条条的蒜辫子。这里家家门前还有一个景象,如果用歌词表达就是:香蕉树上结香蕉。路过的小朋友们看了就想去够。当然,村民们也养殖,农田与鱼塘网状交织,景观特别适合拍照,未来是否又被冠以“最美渔村”的恶俗名,也未可知。

12月已算冬天,海鸥岛刚割过庄稼的田野里,咯咯咯咯地走着一群趾高气昂寻食的母鸡,便有游客流着哈喇子喊:快看,快看,那才是正宗的走地鸡,上锅煮才香。虽然他情急之下,喊的没错,可是,看到母鸡就想到菜,我们难免不代表母鸡鄙视他一番。

还没被开发的海鸥岛,自不同于城郊农家乐,主要特点是风景不错人不多,中心广场可以放风筝,也可以看人放风筝,在草坡上坐下来晒晒太阳也行。运气好的还能看到路边一个装满活鱼的货车,人们沿江坝围布唱歌放生,很多很多鱼,生死未卜地跳进江里。

据城市规划类调研人员透露,海鸥岛已被正式纳入地铁三号线东延段设计方案中,只不过通地铁的时间是2020年。这真考验人的耐心。但我又暗自希望通车时间再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