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关面前也曾想过放弃,也很恋家爱熊抱,还因怕水怕得不爱洗澡

全运会斩获三枚金牌,陈艾森终于得到了一个星期的悠闲假期。回到广州,在江边夜景里走一走,和老表们去北京路逛一逛,叹了心心念念的茶点,游乐场是一定要去的,陈艾森和跳水队的小伙伴非常“应景”地去水上乐园玩了一天。

周一,学生们忙着开学,陈艾森也回到国家队报到。临行之前,陈艾森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本以为会是一次对话创造历史的奥运双冠王、全运三金王的“严肃采访”,没想到这天,陈艾森带着姐姐一起,笑嘻嘻地说起小时候怕水怕到不喜欢洗澡,一进泳池就要找姐姐要“熊抱抱”的温暖故事。原来陈艾森一家7个表兄弟姐妹约好了要吃一顿大餐,采不采访的,无缝连接一下吧!

意料之外的接地气。当你原原本本听完陈艾森从一个一年级的伟伦体校小学生成长到世界冠军的故事,竟然也觉得好有“亲和力”。陈艾森的启蒙教练谭静瑜说,小时候的森仔在几次比赛前,总是容易打退堂鼓,好几次都差点放弃不学跳水了。不是有一句网络“丧鸡汤”——“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吗?可就这样放弃着放弃着,竟然一次也没能成功,“专业运动员能够坚持到现在,一定是真心喜欢这项运动。”

这一次采访,记者从网上找了许多网络流行词,请陈艾森选择最贴切的那一个来描述自己参加过的几次大赛。三届全运会、一届奥运会、一届世锦赛,再加上这过程当中总是差点放弃的故事,你可以发现,陈艾森并不是那种“典型性”冠军运动员,自信、霸气、舍我其谁,这些气质都不是他。相反的,陈艾森和很多我们身边的普通人更像……

■新快报记者 李召

2009年济南全运会,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

在专访陈艾森之前,记者找到陈艾森的启蒙教练谭静瑜。谭教练告诉记者,很多运动员年纪很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但陈艾森是属于非常晚熟的那种运动员。一个晚熟的14岁孩子,代表广东省参加全国运动会,拿到一枚男子团体的金牌,当时也的确是懵懵懂懂。

说起来,那一届全运会的细节陈艾森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年龄比较小,思想不成熟,没经历过这种大赛,傻乎乎地就拿到了冠军。”但是说起这个冠军对于自己的意义,陈艾森很清晰地描述说,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第一桶金”是什么意思?用谭静瑜的话说,其实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过这样的体验——比方说参加省运会,全省的跳水高手都在,我怎么可能比他们都强?比方说参加高考,全国这么多天才赶考,我能排到多少名?“男孩子小嘛,想法不成熟。其实很多小孩子这么想的,这么多高手,怎么会轮到我啊。”谭静瑜说,这“第一桶金”最大的价值就是给这个小男孩自信,“人都是这样的,在你想放弃的时候,吃到一点‘甜头’,就觉得,咦,好像还可以喔!就又坚持了下去。那坚持练了几年,又会有些不想练了。来来回回,循环的。”

“当时2007年省运会一出道,他的全套动作都完成得很漂亮,三周半都绷得平平的,非常漂亮,让整个省里面都觉得眼前一亮,就要他参加全运会。但当时他也说不练嘛。他妈妈就说,你都没有参加过全运会,你为什么不坚持?不坚持你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大运动会哦,还是试一试嘛!然后他觉得,也是哦!”谭静瑜说起陈艾森小时后的事情,总是不住口地说“很搞笑的”。在谭静瑜的印象里,市运会、省运会、全运会,每一个新的比赛到来之前,陈艾森有点习惯性打退堂鼓。但只要进入到比赛,这个孩子就是最让教练放心的那个人。

2013年沈阳全运会,“心好累”

“当时想既然练不上去,又那么辛苦,不如就退役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届全运会“挺吓人的”,它有可能是陈艾森的最后一届全运会。

森仔说,自己最接近放弃的一次,就是2012年。当时思来想去纠结了一个星期,最终和妈妈一起决定,以2013年全运会为期,再练不上去就退役。

“2012年,当时到了一定年龄(17岁),进入了瓶颈期,所以自己会想,还要不要继续练下去。当时还没有进国家队,觉得再练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能力和技术上不去,不如退役算了。而且同年龄的人里面,有人进了国家队拿到成绩,也有人退役。所以当时想既然练不上去,又那么辛苦,不如就退役了。”陈艾森说。

当时,比陈艾森还晚进伟伦体校的张雁全已经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拿到男子双人十米台冠军,张雁全也是谭静瑜教练的学生。“张雁全年纪比陈艾森大,但是是陈艾森的师弟。陈艾森一年级就来我这里了,张雁全四年级才过来。刚来的时候张雁全是从体操转练跳水的,连游泳都是陈艾森教的。但是张雁全就属于是那种比较早懂事的孩子,一来就拼命练,很快就进国家队了,那个时候陈艾森还是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还在那里玩呢。”谭静瑜说,早之前陈艾森还有一个关系很好的队友退役了,“退役去当厨师了,那个男孩子当时也是胖胖的,好像后来是做西餐厨师吧。”

但说起张雁全,谭教练仍然有些惋惜。2012年伦敦奥运会、2013年全运会之后,就难再有张雁全的消息。之后有媒体报道,张雁全打算自己做些生意。“张雁全出成绩比较快,但是基础没有打得那么扎实,所以很快就昙花一现了。也有可能正是因为太快出了成绩,一上来就是奥运金牌,就觉得再拿多一届也是这样,还不如早点出来做生意。”

当时困在瓶颈的陈艾森,已经和妈妈商量起退役之后的生活。

“想去国外读书,像我姐姐一样。因为出国比赛时,国外有教练说,如果去那边上学,代表他们学校比赛,可以拿到全额奖学金。当时觉得以自己的水平,参加他们州里的比赛肯定没有问题,还可以免去很多费用。没想到2013年全运会之后,就进了国家队。”陈艾森说,2012年的时候,妈妈并没有给自己任何压力,只是一起商量一个解决办法,讲道理引导自己,“我想了一个星期,最后决定完全运会之后,能上国家队就继续练,不能上的话我就退役了。”

那年全运会之后的假期,陈艾森就收到了国家队的征召短信。“2013年,我、何超还有谢思埸三个人一起进的国家队试训。当时觉得是一个机会,就拼命点去练。”陈艾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