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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川以版画确立其美术史地位 他一直坚持自己的创作风格和个性追求
日期:[2017-10-01]  版次:[A15]   版名:[收藏周刊·封面]   字体:【
■胡一川 到前线去

■胡一川 出击之前

■胡一川 失业工人

简介 潘行健 1940年生于广东。毕业于广州美院版画系。曾任广州美院副院长、广东美协版艺会副主任、全国版画展组委、评委、主任评委。现为广州美院教授。

■潘行健 晚归

■潘行健 水乡梦

“中国的八大美术学院,胡一川组建(创建)了两所。”潘行健回忆:

被誉为“中国现代美术先驱者”的胡一川,既有“因糖尿病不宜甜食而偷着吃”的经历,也有创作《到前线去》如此让人肃然起敬的版画作品的辉煌,从上海到延安,从北京到广州,从油画到版画,从画家到学院领导,从个性追求到为工农兵服务,在广州美术学院原副院长、版画家潘行健看来,“他一生身处诸多矛盾中。”他更评价道,胡一川把各种矛盾都承受下来,平衡到位,体现了艺术家的强大内心与气度。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实习生 曾松 王淑婷

胡一川和徐悲鸿

把第一个国家级的美术学院组建起来

收藏周刊:您对胡一川有深入的研究,可否简单说说您的研究成果?

潘行健:美院有两个最纯的艺术家,一个胡一川,一个王肇民。

收藏周刊:怎么理解“最纯”?

潘行健:他不关注艺术本体以外的东西(功名利禄、职位、收入)。胡老一直生活在社会变革的漩涡里,当年鲁迅在厦门演讲的时候,他就接触了鲁迅,为了寻求自己的意向,去到上海,进一步与鲁迅接触,在1937年,抗战开始后,再去到延安,在延安鲁迅文艺学院任教。到北京之后, 胡一川和徐悲鸿,一个作为党组书记,一个作为院长,把第一个国家级的美术学院建立起来。1954年,他又毅然南下创建中南美专(广州美院前身),一来就是一辈子。

从厦门到上海的,从延安到北京,从北京到广州都是文化艺术领导指派他去哪里就去那里。那个时候他就像一面旗帜一样,难办的事他来做。所到之处都干得有声有色,很厉害的一个人。在这样的条件下,他还能够在艺术里面保持自己鲜明的个性和追求,这就是胡一川。

中国的八大美术学院,胡一川创建(创建)了两所。但他在艺术上一直坚持自己的创作风格与个性追求,这是很难很难的,所以他有很多动人的东西。他可以不因画画而影响工作,却难以因工作而不画画。

在行军路上,他对着自己刚来到世上又马上夭折的第一个孩子埋葬入土而极度痛苦时,他还在画速写,这才是大艺术家,谁能剥夺他画画的权利?他认为:“剥夺我画画权利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日记是这样写的。

他的版画很出色,油画也很出色

胡一川曾说:“没有风格,就等于没有灵魂。”

收藏周刊:我们看胡一川前辈的画,感觉个性强烈。

潘行健:有个性,他不随大流,自己琢磨。他说:“没有风格,就等于没有灵魂。”他的成名作《到前线去》,以及后面的几张版画都是表现主义色彩很浓的。从上海到了延安以后,环境稍微安定了一点,他曾创作了一些比较细腻的,以三角刀为主的,层次比较丰富的版画。应该是模仿学习苏俄的,但出于个性,很快还是放弃了,他觉得自己不适合那样发展。重新回到自己的追求上,同时学习当地的民间木刻、民间版画、剪纸,创作了一批仍然是他风格的版画作品,包括后来的套色木刻,也是粗犷概括有力的。

收藏周刊:您曾在文章《论胡一川的木刻》中写到:他一辈子生活在矛盾之中,能否具体说说?

潘行健:他本性喜欢色彩,开始在杭州艺专也是学油画,但由于时代需要,他拿起刻刀。到延安前,他把油画箱放在一个朋友家里,说明他仍放不下色彩,面对油画和木刻、色彩与黑白的矛盾,他首先以版画确立了自己在美术史上的地位,晚年又回归到油画上。另一个,是他艺术激情与表现风格的鲜明个性和当时艺术为工农兵服务做大量艺术普及工作,也是一种矛盾;还有一个,纠缠了他一辈子的,就是画画与工作的矛盾;搞创作与当美术教育领导的矛盾;还有一点,他长期在北方,习惯了北方的生活、工作与创作环境,面对南下任务,多次表示出留在北方的强烈愿望,最后是带着委屈流着眼泪到南方建校。然而他却把两所全国有名的高等美术学府从组建到成立、发展,办得有声有色。他一辈子都生活在矛盾里,两边都做得很出色,版画很出色,油画也出色。画画很出色,做领导也很出色。

一个人没有相当强大的内心与气度,是难以容下这矛盾两极的,就算容下也是或得或失,不能两边都做得那么好。他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延安后期日记有一句话:“必须在骨子里强大起来”。

从“新木刻创始人”提升到 “中国现代美术先驱者”的高度

收藏周刊:您能否概括地介绍一下胡一川在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中的地位和主要贡献?

潘行健:胡一川前辈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新木刻运动的创始人与开拓者之一,这早有定论。现在,我们需要再宏观地把新木刻运动放到20世纪中国美术的大格局中去,以期更准确地认识胡一川。

20世纪的中国与中国艺术都经历了一场深刻的变革。在中国美术从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的转变中,新木刻面向社会,面向人生,木刻家们在投身社会变革的同时进行艺术的变革,不仅呈现出与当时专注于引进西方美术与美术教育,或继续潜心于传统承传与改革,都不相同的价值取向,而且以思想、内容与艺术语言样式的现代性走在了中国艺术变革的前列,创造了属于中国现代形态的美术。回首整个20世纪中国美术变革的进程,可以说,新木刻就是中国现代美术的前驱。这个结论非常重要。它不仅给新木刻定位,同时也把胡一川版画家身份,从“新木刻创始人”的定位提升到“中国现代美术先驱者”的高度。这个高度,直接决定了胡一川前辈在20世纪中国美术的地位和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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