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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创作要遵循自我感受
日期:[2017-10-01]  版次:[A17]   版名:[收藏周刊·封面]   字体:【
■黑牡丹白牡丹

■郑爽 乖猫

简介 郑爽 版画家,广州美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1962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师承李桦、古元、黄永玉等名家。

■郑爽 后院

“我喜欢花花草草,希望在生活中增加一点趣味和美。”郑爽谈创作体会:

在广州美术学院中,一直有一位“格格”,她的经历总会作为别人介绍广美的一个传奇例子,她就是版画家郑爽。郑爽出自名门之后,其曾祖父是清末著名诗人和书法家郑孝胥,父亲郑广元是留英回国的工程师,母亲是溥仪的二妹爱新觉罗·蕴和。艺术上,郑爽曾得到古元、李桦、侯一民等前辈大家的指导,但她却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喜欢花花草草,希望能在生活中增加一点趣味和美。”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第一次接触木刻,就喜欢上了。”

郑爽的出身,在广州美院是一个传奇,她出自名门之后,虽然这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荣耀”,但却养成了她温文尔雅,恬静内敛的性格。谈起舅舅溥仪,在郑爽的印象中,“他喜欢开玩笑打闹,我感觉他像一个大孩子。”

小时候的郑爽,看着家里挂着英国留学建筑专业的父亲的油画,慢慢在绘画方面有了启蒙,当时家庭生活的氛围比较西化,而她就读的崇慈女中也有西方教会背景,因此,虽然有着“皇族”的背景,但家庭教育跟中国的传统还是有点距离,这无形中影响到了郑爽后来的专业选择。

由于当年油画工具比较昂贵,学院可选择的除了中国画和工艺美术,就剩下版画。“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一刻木刻,就喜欢上了,太好玩了。 ”事实上,早在中央美院附中期间,郑爽就在木刻兴趣小组上对版画有所接触,而且附中毕业作品也是版画,“毕业创作就是一组水印木刻作品 ,受黄永玉先生的《阿诗玛》组画影响,为童话故事《马兰花》刻了一组插图,而且得了5分(最高分)。” 郑爽现在说起来,仍感得意。

“你对抒情的东西很有感觉,就应该画这种。”

郑爽不但是家庭出身显赫,她在中央美院中受指导的老师,也都成为后来的美术史大家。“李桦老师是广东的,古元先生也是,黄永玉虽然是湖南人,但小时候在香港生活,他们都会讲广东话。”由于后来的郑爽,毅然南下广东,说起曾经的老师,冥冥中,她也感觉跟广东似乎有说不清的缘分。“他们的人品都特别好,专业上也是顶级版画家。当时我们有下乡课,去体验生活,收集素材,回来就搞创作。李桦先生担任系主任, 要兼任很多行政工作,但下乡课还是他带;古元先生则教水彩和水印木刻,也带我们下乡。他们会背着工具箱,跟我们一起画画。古元先生经常画完后,就会召集大家一起看作品,分析大家怎么画。”

有一次,到三门峡工地写生,工地的场面宏大,郑爽也画了很多工人的写生场面,但回校后,全系教师汇看稿子,她的稿子始终通不过,“我很苦恼也很着急,别的同学都开始刻板子了。”着急中的郑爽由于1958年跟侯一民先生熟悉了,便去请教,侯先生一张张仔细看了郑爽的速写稿,挑了其中去小山村画的一张记忆画。郑爽略显为难,觉得自己去一个大工地回来画一张农村的抒情画好像说不过去,去三门峡就是为了画工业题材。侯一民先生说:“一个人,一定不要跟自己的特点、爱好背道而驰,你不适合做那种东西硬做肯定做不好,我觉得你对抒情的东西很有感觉 ,你就应该画这画。”他指着郑爽的一张画山村窑洞的作品说。

“郑爽,你的耳朵哪儿去啦?”

后来,郑爽就把那个记忆画放大了,第二天便顺利通过,更让郑爽意想不到的是,这张《黄土高原的春天》后来还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有一天,在课间操,碰见时任中央美院院长的吴作人,吴作人先生说:“郑爽,你的耳朵哪儿去啦?”郑爽一脸愕然,奇怪回答:“我的耳朵在这儿呢。”原来,吴作人先生是说,《人民日报》发表了郑爽的黄土高原的那张画,但是写成了“关爽”了,没有了耳朵。“虽然当时学生也不多,但吴作人先生作为院长,这么一件小事都关心到了,当时美院的教学氛围确实很亲切。”

“在北京,大师兄二师兄老爷子什么人都在,你一个最小的在那里谁的话都要听的,我觉得在那个环境下我没法有突破。”五十多年前,郑爽从中央美院毕业就毅然南下广州。

从北京到广州,从城市到农村,从“皇族”到平民,郑爽的身份有过多次的转换,为了让自己尽快融入这里的生活,她光着脚丫在学校满地跑,为了更好地沟通,她摸索出广东话的规律,“只要把j、q、x,换成g、k、h,基本就能理解普通话和广东话的区别了。”然后,郑爽说了几句普通话和粤语,略显得意。

去年,郑爽把自己的全部版画作品捐给了广东美术馆,现年八旬的她很少刻版画了,“我一共有160多幅版画,如果平均一幅有3个版,就可以想象到我刻了多少版?”郑爽把伸不直的右手中指给记者看,她说,因为长期刻版画,集中用力,现在的中指已经有点骨质增生,伸不直。两年前一次校外射击活动,年近八十的郑爽因为护耳掉了,几支枪同时响,把耳朵震坏了,偶尔会听力迟钝。

“我画中都是小猫小狗小花小草,我画不了大创作,成不了‘大气候’。”

郑爽爱猫,认识她的人都知道,以至于有一次不知道谁在她门口电梯弃置了一个纸箱,纸箱里装着6只刚出生的小猫,郑爽回忆起来,还显得尤为心痛,自然地,猫被接回了家,面对“襁褓”中的小猫如何喂食,也是费了一番苦心,她与猫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年龄长的养了二十多年,数量最多的时候有9只,目前仍在养的就有6只。除了猫多,郑爽的住处还是个园艺天地,如果她当年不是被老师引导考美院附中,也许她会在园艺方面有所建树,所以,猫与花,构成了她作品的基本脉络。

“我画中都是小猫小花,我画不了大创作,成不了‘大气候’。”虽然郑爽自己打趣地说,但她的作品《黑牡丹白牡丹》一样成为了经典作品, 而且入选了“广东美术百年大展”中,实际上,这幅创作于1984年前后的作品,早已获得第六届全国美展银奖,那是郑爽第一次参加全国美展。“有的人适合创作主题鲜明的大型题材;有的人适合创作历史题材;有的人适合小情调,抒发个人情感,陶冶性情的题材,我想,我是属于第三种,我喜欢花花草草,希望能在生活中增加一点趣味和美。”

对话

“如果我完全学老师, 就没意思了”

收藏周刊:您的作品受古元、李桦等老先生的影响不太明显,为什么?

郑爽:这是一个学习方法的问题,我觉得他们都画得很好,但我不能完全模仿他们。应该要走一条自己的路,班上也有同学学李桦很像,也有学古元很像的,甚至连签名都学得像。但我觉得我不能这样,每一个艺术家的经历,感受都是唯一的,艺术创作就要遵循自我感受。我学习他们不是模仿,而是学他们的探索方法,学习他们对版画的那种热爱。

收藏周刊:这样走起来,是否特别艰难?

郑爽:会难一些。但我一直以来都告诫自己,一定要走自己的路,如果失败了,我也认了。过了好多年之后,我的实践证明,是完全可以走自己 的路的。虽然觉得当时黄永玉教水印木刻是非常好的,但他有他的感受,我有不同的感受,如果我完全学他,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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