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燕/文

皮亚佐拉用《探戈的历史》讲述了探戈的前世今生,这位音乐家的一生也将探戈视为生命。

《探戈的历史》是皮亚佐拉1985年受阿根廷演奏家罗伯托·奥塞尔委托所作,是吉他和长笛二重奏组曲,共有四个乐章,描述四个不同时期风格的探戈音乐。后来又常见有吉他与小提琴版、吉他与手风琴版等。

第一乐章,长笛欢快而短促地奏出,仿佛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吉他貌似克制地应和,但弹出的节奏正是当时探戈最流行的节奏“米隆加”,显示出故事发生的地点是阿根廷。长笛挑引着,吉他回应着,旋律相当地欢乐,没有丝毫罪恶感,反而充满了优雅、生动的气氛。诚如马尔克斯所写:“他们大部分到此地来倒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来向他们的露水伴侣倾诉衷肠。”

第二乐章,吉他首先缓缓奏起,旋律中有了抒情的成分,长笛也摇身一变为一个略带忧郁的情人,她有了被男人爱的价值,她已经可以制造伤害,给男人带来痛苦。这是1930年代,探戈开始趋于浪漫和怀旧,文化人开始担任词曲作者。

第三乐章,长笛和吉他同时奏起,随后各自都有炫技展示。它们相互追逐,彼此张扬,赋予了对方生命。

最后一个乐章,皮亚佐拉在音乐里加入了很多新鲜的素材,长笛和吉他交替奏出,旋律重复递进,模拟出古典音乐复杂的结构,终于在一曲终了时,两支乐器奏出了一个乐队的气势而达向高潮。至此,探戈这个出身卑微的毛头小伙子完成了它的华丽转身。

曾经有人这么描述过皮亚佐拉,我觉得特别准确地概括了皮亚佐拉和他的探戈:

他到过很多地方,但他把根留给了阿根廷。他让探戈这样歌唱了:让每一个爱他的人相信痛苦、喜悦、寻找与遗失都是一种舞蹈。其实,人突然被抛向什么地方,都是被预约的。就像人与人之间总是在瞬间传递着什么,不是相守,而是相望。犹如在白天,打开一扇又一扇门,最后看到了阳光在你边上起舞。

11月15日,让我们与盖利安诺一起好好享受这个探戈之夜。那是一个个从很久很久以前流传至今的故事。那是博尔赫斯所说的,我们不妨夸张地把古罗马诗人尤维纳利斯的名言“人们熙熙攘攘,所为何来”用于所有的探戈歌词。我们还可以说,这些歌词形成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生活的互不相干、浩瀚的“人间喜剧”。也是我们的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