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能成家的不多!”“我们一辈子都在画速写!”
简介
林墉
著名画家
深夜造访林墉先生,几个小时的聊天,看得出他的心态很坦然,他总结词用得最多的是“仅此而已”。谈及黄胄前辈,他竖起拇指说:“很厉害,看到他的画更觉得了不起。”后来有一次黄胄来了广州,他看到黄老先生画速写不禁感叹“真有两下子。”谈到自己的创作,他说:“我的风格就是要讲究美 ,我就想把对象画得更美。”■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读书的时候每天都会画一些速写
收藏周刊:你们那一代画家,速写作品都是多不胜数,甚至不要的速写还被家人每天拿来生火?
林墉:也没那么夸张,曾经有试过用来煮饭做菜生火,但不可能每天。
收藏周刊:为什么当时会如此疯狂地画速写?
林墉:我们那个时候,要么跑去画画,要么就在宿舍睡觉。所以,我学会了画画,有的人学会了睡觉。以前广美的氛围很好,那里很安静,有时候我会跑过去,在门口那里坐一坐,最近十来年没有这个氛围了。
收藏周刊:不过,那时候没有照相机收集素材,基本都是依靠速写积累。
林墉:我们倒是很期盼能找到照片资料,千方百计地去寻找照片素材。偶尔能寻找到,但真正使用起来的时候,其实就很少用上。
但我们会大量地画速写,这是一种磨刀的方法。当时我们的想法是,一定要画得多,刀才能磨得好。可以说,我们一辈子都在画速写。我们在读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各自拿一些速写出来比,好不好,对比过就能看出高低,所以,你追我赶的氛围很好。有时候自己的白纸画完了,就问同学借,但现在的青年一代还有没有这样的“磨刀”毅力呢?
收藏周刊:听说您和谢志高先生是当年最优秀的学生?
林墉:在当时的班上,我跟谢志高应该是比较突出的。尤其在中国画方面。当时的学风有一个特点,大家在表面不会说,但互相在内心较劲。尤其我,我就天天在想着要比他画得好。但我们又很哥们,感情很好。所以,整个学习氛围是很良性的。当时谢志高很多时候是挺有自信的,但关键时候,也会问一下我的意见。
黄胄速写“真有两下子”
收藏周刊:如此用功地画速写,对创作有用吗?
林墉:我总觉得不错,挺好。有机会天天速写,是不一样。没有这样的磨炼,作品是不一样的。
收藏周刊:帮助有多大?
林墉: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收藏周刊:叶浅予老师的速写影响了几代人,包括黄胄老师等。
林墉:黄胄很厉害,后来见到他真人的时候,又感觉很真实。他很厉害,看到他的画更觉得了不起,后来有一次,他来了广州,我们看到他画速写,真有两下子。
东西南北我都会“偷”一点
作品还是尽量保留现场感
收藏周刊:从全国范围看,不同地方的人物画各有侧重,您怎么看他们的特点?
林墉:作为我来说,东西南北我都会“偷”一点。我不会跟死一个,会灵活地学习其他人的优点。
收藏周刊:如果不画速写,能搞出好创作吗?
林墉:对于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画不画速写对创作都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长期有速写的习惯还是很有用的。
收藏周刊:现在很多人甚至直接用投影仪来起稿了,所以这似跟速写毫无关系了?
林墉:这样不好。对着照片画人跟写生画,是不一样的,前者会别扭,后者会更真实。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画家是否能过自己那一关,要不要骗人或者骗自己。
收藏周刊:巴基斯坦的那批作品,您是怎么收集素材的?
林墉:基本都是从头到尾地写生。我认为,作品还是尽量保留现场感。现场感受如何就如何,尽量不要改掉它。在我40岁以后,我就开始对着对象略为加工,主要是想把对象画得更美。可能有些人觉得没必要加工,但我的风格就是要讲究美,就想把对象画得更美。
广东应重视李铁夫研究
收藏周刊:您觉得哪个时期的作品最能代表您?
林墉:可能五十岁左右的作品是最有代表性的。但越到后面,可能作品越有我的个性。
收藏周刊:您现在看艺术跟以前,是否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林墉:广东有一位前辈叫李铁夫,但有多少人对他有深入的研究?我们该如何准确地评价他,这好像还没有一个学术的定论。他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的历史地位,我们似乎都觉得很重要,但缺乏系统的研究成果。
他留下来的作品也不少,我觉得可以拿出来讨论了,但也并有多少声音。
其实我只是想(听一听学术界的评价)李铁夫的画,好在哪里?可能一两个词就能表达得到位,只是目前还没找到一个准确的词。
我们知道李铁夫很突出,但外省也许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1952年去世的一位先生,当年还在的时候,他留给我们很可爱的一些东西。他每天都会用毛笔写下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但有趣的是很多写下的东西都被人偷走,几乎隔三差五就被偷。
书法应作为一门独立的艺术对待
收藏周刊:如果说书法与速写都是中国画创作的基础,那么二者又是什么关系呢?
林墉:书法完全应该作为一门独立的艺术对待。不要把它们混在一起。现在书法还没有到该有的热闹程度,我想,可能还需要再等等,等到足够重视的时候,可能情况就不一样了。
收藏周刊:现在很多画家不怎么写书法了。
林墉:这个不要管他们。画画的、书法又能写成家的不多,也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