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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牡丹相映红 辽代陶瓷上的芍药和牡丹纹
日期:[2018-06-10]  版次:[A21]   版名:[收藏周刊·瓷器]   字体:【
■图1 辽代绿釉刻划牡丹纹凤首瓶

■图2 辽代白釉剔刻牡丹纹盘口长颈瓶

■图3 辽代三彩印花牡丹纹海棠式长盘

■图4 辽代黄釉印花牡丹纹提梁式鸡冠壶

■图5 辽代白釉刻花填彩芍药纹盘

■图6 辽代白釉刻花填彩芍药纹盘

“契丹家住云沙中,耆车如水马若龙。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映红。”这是南宋文学家姜夔在《契丹风土歌》对辽地种植牡丹与芍药两种花卉盛况的描述。由此可知,牡丹和芍药不仅是中原人们的最爱,也颇受北方契丹游牧民族的喜爱。实际上,如果您仔细观察辽代的陶瓷就会发现,牡丹花和芍药花作为装饰题材经常出现在辽瓷上,尤其是牡丹纹,堪称是当时最为流行的装饰图案。

辽代(916-1125年),是我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契丹建立的政权,历经200余年,与五代和北宋相始终。它除了在经济、文化等方面受中原影响外,陶瓷烧造与装饰也直接或间接地深受中原窑场的影响,牡丹和芍药图案装饰即是最好的典型例证。

但经细细辨别后就会发现,辽代陶瓷上的牡丹纹、芍药纹虽源自中原定窑与磁州窑等陶瓷艺术,却又与中原诸窑陶瓷的工艺风格有着许多不同之处。显著的区别为:一是牡丹的一花二叶式构图,形象较为简单,风格也十分工整写实;二是三彩印花牡丹纹,装饰技法十分娴熟,鲜艳明丽,富有生机,为中原陶瓷所难以企及;三是牡丹纹除了被装饰于碗、盘、注壶等中原式器物造型外,还多被饰于方碟、海棠式长盘、鸡冠壶、盘口长颈瓶、凤首瓶等契丹式器物造型上,极富浓郁民族特色。

牡丹纹

唐代文学家刘禹锡《赏牡丹》诗曰:“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李肇《国史补》记:“长安贵游尚牡丹三十余年。”可见,赏牡丹在唐代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时尚。

陶瓷上以牡丹为饰则兴起于晚唐五代时期,当时的定窑、耀州窑、越窑等窑场均普及运用,及宋代更是盛极一时,又有磁州窑、当阳峪窑、登封窑、龙泉窑、景德镇窑、吉州窑等南北各大名窑争奇斗艳,技法翻新,影响所致,也开启了辽代的陶瓷装饰艺术新风。下面按制作工艺将辽代陶瓷上的牡丹纹分类介绍如下:

1.刻划牡丹纹。分别饰于白釉、黄釉、绿釉等陶瓷器上,造型有钵、长颈瓶、凤首瓶、鸡冠壶、水滴等,尤以鸡冠壶和凤首瓶最具特色,充分体现了辽代陶瓷造型独具的契丹民族风格。如这件绿釉刻划牡丹纹凤首瓶,造型为典型的契丹式,整体似一只伸颈敛翼直立的凤鸟,栩栩如生。通体施绿釉,腹部刻划一对牡丹纹,均为一花二叶式的图案构图,显得既简洁又独特,刻划的花纹线条流畅优美,具有高超的烧造与艺术水平。(图1)

2.剔刻牡丹纹。主要装饰于白釉瓷器上,器物有温碗、注壶、长颈瓶等,尤以盘口长颈瓶最具民族特色。如这件白釉剔刻牡丹纹盘口长颈瓶,瓶为杯形口,长颈,圆肩,长腹,下部斜收,为典型的契丹式造型。通体施白釉,腹部先是采用剔地法剔出一对牡丹纹的轮廓,再以划花技法制作牡丹的花瓣、叶脉等细部,图案鲜明,有浅浮雕立体效果。(图2)

3.印花牡丹纹。一类为三彩印花,即施以黄、绿、白三色彩釉。造型以方碟、圆盘、海棠式长盘、砚台、水滴等常见,尤以海棠式长盘最具代表性,也最富契丹民族独特风貌。如这件三彩印花牡丹纹海棠式长盘,造型为典型契丹式,海棠形,白胎,胎质较细腻,通体施白、黄、绿三色釉,盘心模印一株牡丹,枝叶为绿色,花朵为橙黄色,地子为白色,色调明快,和谐艳丽。(图3)另一类为色釉印花,包括白釉印花、黄釉印花、绿釉印花等。造型多为碗、海棠式长盘、鸡冠壶、水滴等,尤以鸡冠壶最具代表性。如这件黄釉印花牡丹纹提梁式鸡冠壶,管状口,环形提梁,腹上扁下垂,圈足。提梁捏成鸡冠状,腹部对称牡丹纹图案。黄白胎,涂化妆土,施黄釉,釉色温润,积釉处呈黄红色,有冰裂纹和腊泪痕,下腹及底部露胎。釉面光润,图案清晰,带有浓郁的契丹风格,体现出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审美情趣与地域特色(图4)。

芍药纹

芍药是与牡丹相媲美的著名草本花卉。唐代诗人王贞白《芍药》诗曰:“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芍药除了有富贵与美丽的寓意外,还是思念与友情的象征,如《诗经》云:“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崔豹《古今注·问答释义》曰:“芍药一名可离,故将别以赠之。”从姜夔《契丹风土歌》“芍药牡丹相映红”这句诗可知,契丹民族除喜欢牡丹,也十分钟爱芍药。

芍药花用作瓷器装饰图案兴起于北宋时期。定窑白瓷上刻划芍药花纹十分常见,主要被施于盘、碗类器物的内底,有一茎双岔的花枝交叉形式,花头对称回绕,层叠盛开,生机勃勃;也有缠枝形式,花枝缠绕,花叶卷曲,花朵硕大,花形饱满,寓意吉祥。以笠式碗为典型代表,内壁刻划装饰缠枝芍药花纹,四个硕大的花头呈盛开怒放状,在枝茎与卷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婀娜多姿。此时期的河北观台磁州窑白釉炉的沿面上,也有用黑釉绘制的折枝芍药花纹,墨彩淋漓,画韵十足。

相比较而言,辽代陶瓷上的芍药纹却不及牡丹纹普及,亦比不上北宋的发达。辽代陶瓷上的芍药纹,主要被施于盆类器物内,且多为白釉绿彩装饰。典型如这两件白釉刻花填彩芍药纹盆,造型均为卷沿,圈足,红褐色陶胎,挂化妆土,施白釉。盆内壁及底刻画一整株芍药花,枝茎较粗,内填绿彩,花纹叶脉勾勒清晰,色彩明艳,且极富装饰艺术性。(图5、图6)

综上所述,辽代陶瓷上的牡丹纹和芍药纹,虽然受中原定窑、耀州窑与磁州窑等的影响,但在釉色品种及装饰技法上有着显著区别。这说明,源于中原陶瓷的装饰图案在历经了契丹民族生活与文化的不断融入与升华后,最终形成了鲜明的民族与地域特色,它不仅提升了陶瓷装饰的艺术感染力,更拓展了陶瓷装饰的文化内涵。

(据《收藏》杂志,作者杨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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