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内搜索:
书法家要有“大书法观” 践行新时代的责任与使命
日期:[2019-01-13]  版次:[A10]   版名:[收藏周刊]   字体:【
■草书斗方 李白《渡荆门送别》

■草书条幅 王勃《登城中望》

■楷书对联

“我的书法创作观是:修法、悟道、写精神!”李鹏程直言:

李鹏程集创作、艺理、组织工作于一身,融诗书画印为一体,他的艺术理想绝不止于自身书艺的精进,他的心中怀有更大的棋局。他强调,“书法家要有‘大书法观’,以‘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的正大气象,践行新时代的责任与使命。”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只靠纯技术来体现

一定是书法的悲哀

收藏周刊:您在书法创作上有哪些探索?

李鹏程:书法应该是一种轻松、自然的心灵流露,既不能“创”,又不能“作”。书法创作是书法家们通过精彩的笔墨语言,把自己对传统的渴望,追求与探索,生动地演绎出来,或谨守传统,或探索出新,表现出强烈的时代精神,体现出海纳百川的雍容气象,散发出耀眼的时代光芒,既要感动自己,又要感动别人,这样才是真正无愧于时代的艺术佳作。我的书法艺术创作观是:修法、悟道、写精神。

一是笔精手熟修技法。在笔法、字法这些属于技术范畴的问题上近年来我虽做了不少努力,但与古代经典大家相比深感还有较大差距。解决这一问题唯有多临帖,多研习;多读书,多思考,多动手,才能笔精手熟。碑、帖并非泾渭分明,当今社会是一个融合与创新的时代,书法亦然,异体同势、古今杂形、南北汇通、碑帖结合应是书法艺术向前发展的必然选择。

二是知多识广悟书道。中国历史上没有一位学问浅薄者能够成为书法大家。如果书法只靠纯技术来体现,一定是书法的悲哀!清末书法理论家杨守敬在《学书迩言》中说:“梁山舟答张苞堂书,谓学书有三要,天分第一,多见次之,多写又次之。此定论也。”接着他又进一步提出:“而余又增以二要,一要品高,品高则下笔妍雅,不落尘俗;一要学富,胸罗万有,书卷之气自然溢于行间。古之大家莫不备此,断未有胸无点墨而能超轶等伦者也。”所指的“天分”、“多写”、“品高”、“多见”、“学富”五要中,有三要是讲书法家修养的。“品高”指思想品德修养,“多见”和“学富”便指的是文化艺术修养。

三是心明眼亮写精神。能成为大家的人必定是具有时代先进思想的人,处理好创作与这个时代之间的关系。学习书法如果仅仅是在临帖写字,那么视野、思路、想象力各方面肯定是不够的。临帖,是临不出一个书法家的。书法家要有“大书法观”,要以“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的正大气象,在追求个人艺术理想的同时,始终将自己置于社会大潮之中,肩负责任、讴歌时代,秉持“艺道兼修”之定力,以时代先觉者、先行者、先倡者的身份,自觉承担起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尤其是传承中国书法艺术的使命和责任,才能创作出反映时代精神的精品力作。

书法已成为一个纯粹的艺术品类

收藏周刊:您曾说“古代的高峰已经非常高了,但并不是说没有给今人留下余地”,应该如何理解这里的“余地”?

李鹏程:新时代的到来,就艺术而论,当代书法不缺创新,不缺形式,不缺个性,更不缺技术。缺什么呢?把今与古对照。大多数书法家的作品缺文心,缺静穆,缺苍古,缺拙朴,缺内美的力量,缺诗意的气息和格调,因此,也就缺了境界。比如当今的楷书,已完全失去了实用的功能,它必须以“崭新或全新的面貌屹立于艺术之林”,我认为,“畅情”是它“唯一的功能”。楷书能不能像行草、草书那样“畅情”?当人们一直把楷书当作“功力”“打基础”的“童子功书体”看待时,是否应从我们近现代大量出土的北碑书中,受到某种启发,改变一下对其的界定。因为我们的书法前辈们早就把楷书人性化了,只是其长期封存于地下,无法让我们感受古人的伟大和智慧,被唐楷“固化”。当我们生活在今天的人们,有幸见到先贤们都无法见到的碑刻时,是否被古人的人性化所感动?是否在楷书“畅情”上有所突破?

又比如草书,也有很大的空间。历史上,草书没有盛世。古代书法,实际上是以实用为主。虽说历代流传下来的碑帖都是精品、经典,但古人在书写时,根本没有创作的意识,他们当时都是写文稿、写诗稿、写奏折、写告示、写碑文,实用是第一功能,是让别人识文断字的,其次才会有审美这个剩余价值,那是附加值。在当代,用毛笔写字实用价值不大,主要是审美价值,书法已成为一个纯粹的艺术品类。它要挂在墙上,要挂在展厅里,要被收藏、被审美。现在书法作品的内容可以更加丰富、形式可以更加生动。在当代可否迎来一个草书盛世?这些都是值得书家们思考和探索的“余地”。

书法艺术的发展

就是对传统的超越

收藏周刊:书法从“实用”到“欣赏”,从“写”到“创作”,这一功能性和思维方式的转变,对当代的书法要求有何不同?您个人是如何处理这种转变?

李鹏程:中国今天的书法艺术已从书斋把玩到展厅欣赏,随着键盘时代手机时代的到来,实用性书法被艺术性书法取代,很多书法学习方式也有很大变化,书法的文学母语正在弱化,在如此微妙的书法现状下,书法如何实现她的理想确实是一个需要思考并面对的大课题。没有传承守正就不是中国书法,没有创新发展就不是当代中国书法。

对待书法的继承,传统中的精华是每位书法追求者必须吸收的营养,这正像婴儿必须吮吸母乳一样,舍此便成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不足与言书法。过庭《书谱》中云:“余志学之年,留心翰墨,味钟张之余烈,挹羲献之前规,极虑专精,时逾二纪,有乖入木之术,无间临池之志”。文中所提:“二纪”即二十四年,可谓学书时间之久。才华横溢的苏东坡亦曾说:“笔成冢,墨成池,不及羲之及献之。笔秃千管,墨磨万锭,不作张芝作索靖。”从“笔秃千管”至“笔成冢”,从“墨磨万锭”至“墨成池”,可谓练书之艰辛。又尝闻赵孟頫能背临十三家书而毫厘不爽,可谓临书之精。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作为今天之书法者,也当胎息先贤,痛下功夫,吮吸传统精华的法乳,以最大的功力打进去,努力充实书法的金字塔尖下面偌大的梯形。这正是从“写”到“创作”的前提和条件。

古往今来,大凡在艺术上有所成就者,必须处理好继承与创新的关系问题,书法当然也概莫能外。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上讲,继承与创新,即是必须处理好入与出、功与性、法与意的关系问题。在不同的阶段上,二者应有所侧重,更应保持二者的长期互相渗透、互相促进。书法艺术的发展,就是对传统的超越。一味僵化,墨守陈规和不要传统、割断历史的做法都是错误的。新时代的文艺繁荣反映在书法上也应是百花齐放,风格多样,各显神通。因此,学书者需要不断总结自己,否定自己,发现自己,锤炼自己,升华自己。艺术家应把各自的感受融进时代的脉膊里,不仅以最大的勇气继承传统,也应以最大的勇气表现时代。

分享到:
  以上内容版权均属广东新快报社所有(注明其他来源的内容除外),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本报协议授权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布/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