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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服饰文化 ——不仅仅是穿在身上 而是刻在了骨子里(1)
日期:[2019-05-22]  版次:[A18]   版名:[数媒+]   字体:【
■晒莨厂工人:一声轻微的雷鸣,引得顺熙晒莨厂的工人们不自觉地齐齐皱眉看天,毕竟,近来那不太正常的雨水天气,让他们已经停工将近一个月,也让采访屡次无法成行。

■晒莨中:香云纱的制作,前前后后起码要经过38道工序,对温度、湿度、日照都有一定要求,一旦被下雨天所打断,工人又需要返工前面的工序。(范梓烨/图)


有论者认为:“广东人重吃不重穿”,这种观点持续到现在。事实上百余年来,粤人敢为人先、勇于创新、洋为中用、开放包容的时尚潮流,对中国服饰文化影响深远,但由于岭南气候湿热,服饰不易长期保存,从而使可供研究的服饰资料明显少于中原北方地区。所幸我们仍能从传承下来的传统技法和过往的产业地位,瞥见岭南服饰文化的过去,亦能从新生代的品牌和鲜活的设计力量,探索岭南服饰文化的未来。

浸染岁月:

“要延续一样东西,如果继续用旧的工艺, 有愧于前辈,所以一定要进步。”

适应自然环境是岭南服饰文化的一个基本要求。常年多雨、气候潮湿、路面泥泞,于是先秦越人就设计出“木屐”,来防水和防滑。到明清时,珠三角洲基塘地区和沿海居民利用一种广东特有的名为薯莨的植物,制成汁液,对桑蚕丝织物涂层,再用顺德、南沙等地区特有的河涌塘泥覆盖,日晒加工而成,到了20世纪40-50年代仍流行于岭南,更一度远销海外,那就是“香云纱”。

时至今日,制作香云纱的晒莨厂,仍然活跃于原产区。位于南沙区的顺熙晒莨厂,就是其中之一。厂长周晓刚,经营香云纱生意已有18年之久,他认为香云纱代表了岭南人对待大自然的一种智慧,是对生活的一种总结,但这同时也是一项“看天吃饭”的技艺:“湿度要保持在65-90度之间,不能没有太阳晒,也不能暴晒,要让它慢慢地干,不然色素只能浮在表面。”周晓刚说,像今年这样长时间的雨季,已经让工人停工将近一个月,厂里也只能倒贴钱来给工人发工资。

因受天气影响因素较大,这一行业并没有规定的交货时间,只有有效时间。所幸虽然香云纱产业需求在十数年间历经起伏,但近年亦逐步稳定,作为珍贵面料受到设计师、厂商甚至影视剧组的青睐,来自日本、韩国等地的海外厂商,几乎每年都会早早定好货量。

周晓刚并未止步于此,近年与院校及各染厂合作,对莨绸的染色工艺进行改良,增加颜色的品种,并尝试与其他传统工艺结合。还经过五年的持续研究,攻克了数百年前承载香云纱工艺所用的织物面料的复刻难题:“这一种纱质面料,透气、快干,但因为工艺太难产量太低,而逐步被棉布、丝绸所冲击。可我始终认为,只有用这种面料做出来的,才叫做真正的香云纱。”

工艺方面虽然有所突破,但困扰周晓刚的,是大多数传统技艺所面临的问题:传承人。香云纱不比大多数非遗项目,可以由一人独立完成,每轮生产都至少需要10个人,是一个集体的生产项目:“一般我们是十多个人负责一个厂,巅峰时期有二十多人,但到了现在,厂里平均年龄都已经四十多了,人也越来越少。”再加上这是一项没有办法照本宣科的手工艺,观察进度全凭经验眼力,上手速度要靠悟性:“有些人七八年都未必行,有些人三四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但想要全流程都掌握,也未必。”

年纪小的不愿意花费时间投身其中,年纪大的已经体力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周晓刚辛苦重建的面料织造厂,面临无工可用的困境:“一台机器一天只能织六米,产量很低,且绞纱又费神,工人年纪大了自然更不愿意做了。”

在香云纱的传承上,周晓刚将自己这一代比喻成一颗纽扣,希望在本质不改变的基础上,能系住上一代的工艺和精神,连接下一代的成长和发展:“希望不久的将来,香云纱生产能往工业化方向发展,只有在工艺和生产上都有所突破,让下一代才会肯接收。”

■策划:新快报记者 罗韵 黄海滨 ■采写:新快报记者 梁彧

■摄影:新快报记者 龚吉林 ■视频摄制:陈文峰 ■制图:廖木兴

■通讯员:黄韵怡 谢颖妍 简炜玲 范梓烨 梁洁萍 徐嘉璐

■特别鸣谢:广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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