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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肇民笔下的果实经年磨练,纯净有华
日期:[2019-06-02]  版次:[A12]   版名:[收藏周刊]   字体:【
■王肇民 香蕉,苹果,桃

■王肇民 冻的红

■王肇民 武汉大桥速写——试车

■王肇民 舞

■王肇民 白瓶刺桐

在广美做了三十多年普通教员——

■收藏周刊记者 潘玮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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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当一位衣着简洁、背着破烂画袋的“乡下老汉”,走进上海和平饭店时,电梯操作员差点把他当成“弹棉花”的,要把他请出去。

就在这一年,这位老先生的画展在广东画院美术馆举办。往前推进4年,1980年,他在当年第三期《美术》上刊发《画语拾零》,提出“形是一切”,在艺术的现代转型中产生了重大历史意义。

王肇民,就是这样一位外表朴素的“老汉”,诚如中央文史馆馆员李小可回忆他的王伯伯时所说,“他背了一个普通的画袋,穿了普通的衣服,走在大街上人们可能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人物,但是当你看了他的画,看了那种经年磨练而成的艺术表达,你会觉得画里有无华之华,光芒万丈。没有任何花哨,他用一种最简洁准确,又最含蓄概括的方法,感染了观看者。”

有一种人,仅凭自己的创作,就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然则求证之路,孤独非常。

这里面固然要有非凡的技艺,也要有执拗的精神,需要“自知其选择”。他选择的这条艺术道路在外人看来很孤独,却是他矢志不渝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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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广州美院做了三十多年普普通通的教员,已在清淡寂寞中度过了几十年。他的作品没有多少获奖的殊荣,在以往的展览中,甚至常常连入选参展的机会也没有。在广东美术圈内,知道他是一个好教师、一个好画家,但在社会上的知名度却近乎0。”

“他不媚俗,不趋时,自甘淡泊,我行我素,默默无闻地把自己几十年的精力奉献给艺术。他独立不羁地走了一条寂寞的、纯粹的艺术之路。在艺术长期承担非艺术荷载的氛围中,王肇民的人生轨迹和艺术成就,成了当代中国美术史上一个高扬艺术主体、完善个体人格的典型个案。” 广州美术学院中国近现代美术研究所所长梁江,在他的文章《孤独的王肇民》中这样表述。

王肇民所处的时代,于美术史的发展中回望,是以主流艺术为主体艺术形式的时代。但是,今天谈论起“孤独者王肇民”,广州美术学院教授齐喆说,“这个孤独并不意味着他就是躲在画室里纯粹思考艺术问题,他其实是积极关注每一个时代重要节点。”

王肇民与时代同步伐的方式,是舍弃了表面的僵化的大众图式,而专注于静物写生。他把本人参与时空多场流变和创新的过程经历,转化为他对造型色彩的提升、对身边事物的内究,并试图让心灵感悟和外在之物产生交流,然后彼此成全。

也就是说,艺术,可存在于静物乃至一切题材之上,而并非局限于指定动作。

他的“不同步”,是另一种“同步”。

这就是王肇民的“自知其选择”,而且他做到了择一志而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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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习作就是创作,写生就是创作,自有时代风格,不求同于大流。在那些寻常的水果之中,从红艳直至蔫掉的苹果、金黄逐渐发黑的香蕉,那些橘子柿子,还有黑色红色的衬布,乃至朴素瓶子里的百合、玫瑰,“王教授从观察,深入体验它们,了解它们的特性、内在,重新赋予它们新的生命,使透过画家的手,成为更真更美的形体,而不是无选择的再现,每一次画画都是面临新的挑战,全力以赴而不因循,绝不复印,使简单的事物充满生机,然后化成好作品”,中国台湾师范大学美术系教授李焜培曾这样解析。

好作品的光辉,不会辜负孤独的求证者。当天,在王肇民艺术研究展的研讨会现场,李小可说到最后十分动情。在那个变化飞快的时代,新花样层出不穷,“你还老老实实在里面画这个,是一种过时,或者一种不符合时代潮流。但坚持,从他年轻的时候一直坚持到他过世前的坚持,给他的作品带来了光辉。他在自己的艺术过程当中也不断去反思自己的作品,反思在历史和当代、在东方和西方当中,他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做出了一个选择,也做出了坚持。他坚持这个艺术的思想和艺术的道路,成为他心内的一种信仰,也成为他艺术生命的一个宿命。”

“所以”,李小可说,“这样使得他的作品,带有一定的永恒性,就是当我们看到他的作品的时候,虽然它是一个静物,或者一个普通的风景,或者就表现了一个工厂、一个房间,但是能感觉到它传递的内心情感和艺术的那种纯净的态度,实际上,是永恒的。”

王肇民《画语拾零》

古人说:“形神兼备。”这种形神并立、形神分家的说法,发展下来,影响极远。现在又有人说:“中国画是但求神似,西洋素描是有形无神。”好像形不似而神还可以似,形似而神还可以不似,形神之间,可以分、可以合,可以兼备、可以不兼备,岂不谬哉!

在造型艺术上,就形而言,形不是手段,神不是目的。没有形就没有神,有形则必有神,形似神必似,形不似则神必不似,形之与神不可能有分合,不可能有兼备或不兼备。所谓神,是形的运动感,是形的活的反映,形是一切,一切是形,形以外的神是不存在的。

不求形似,是五百年来中国绘画所以衰退的主要原因,这个覆辙,不能重蹈。

我从前说过:“人当物画,物当人画!”就是说,画一切人和一切物,皆应当赋予生命,赋予性格,赋予品质,赋予身份,人物之间,相互引喻,以增身价。诗有比,画亦有比,其意义即在于此。

画人,表情重要,品质更重要。品质好的人,笑也可亲,哭也可亲;品质坏的人,笑也讨厌,哭也讨厌。画人,应当以表现人的品质为第一,以表情表现品质。

艺术品,真实则美,有力则美。所以作画,首先是要真实有力。其他皆在其次。

对象,以形胜者则画其形,以色胜者则画其色,不能主观,不能求全,要因时制宜。

古人说:意在笔先。但这只是相对的说法,如把它绝对化,便是个错误的理解。因为,写诗作画可以意在笔先也可以意在笔后;可以先立意,也可以意随笔运。即令是主题画,在绘制过程中,也可能通过实践然后出现新意,而改弦更张,别有所图,先后之间,作辩证发展。至于即兴之作,往往信笔直书,先画而后命题。概尚理义,则必意在笔先;纵性情则或意在笔后,孰先孰后,更有难于辨识者。固无须制定框框条条,以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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