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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第三代摹印传人沈伟离世 曾在故宫喂猫种菜
日期:[2019-07-07]  版次:[A14]   版名:[收藏周刊]   字体:【
■沈伟。来源:《我在故宫修文物》截图

■正在刻印中。 来源:雅昌

■来源:《我在故宫修文物》截图

■沈伟。来源:《我在故宫修文物》截图

■图片来自雅昌

6月15日,故宫第三代摹印传人沈伟离世,年仅55岁。据了解,故宫摹印是“三代单传”,北派篆刻的代表人物金禹民,也是新中国故宫博物院摹印的开创者。金禹民只收了一个徒弟刘玉,而沈伟也是刘玉培养的唯一徒弟。

沈伟的一名同事告诉记者,沈伟很随和幽默,没有一点架子,愿意与年轻人交流交朋友,对工作也是一丝不苟。

故宫摹印的“三代单传”

很多人是从《我在故宫修文物》认识沈伟的。这部纪录片让故宫的顶级文物修复师们第一次走入大众眼前。

沈伟生在江南,上小学时跟随父母来到北京。1983年,他从国家文物局和鼓楼中学合办的“文物班”毕业,进入故宫做青铜器复制,后来,刻章组的老师傅正好五十多岁了要收徒弟,就选中了沈伟。

“我师父特别不爱说话,1986年他选择我作为故宫摹印的第三代传人,当时我还有些吃惊。他说观察我很久了,觉得我能干这个,他不会看错人。”

提到摹印,可能很多人不了解,沈伟曾解释说,摹印是和古书画的复制联系在一起的,故宫的文物专家们不但负责修复文物,还从事文物古画的临摹复制。

古时候的大部分书画都有印章,沈伟和师父们一辈子所研究的,就是这最后一个程序——章。

每幅摹画裱完以后,最后都要有钦印才算大功告成,这一步非常重要,如果盖不好,前面摹画的所有功夫也白费了。因此,摹印也可以说是古书画修复中非常特殊的存在。

中国印坛有“南陈北金”的说法,其中“北金”指的就是北派篆刻的代表人物金禹民,他也是故宫博物院摹印的开创者。金禹民只收了一个徒弟刘玉,而沈伟也是刘玉培养的唯一弟子。

所以,故宫摹印可谓是“三代单传”。

刚开始做学徒,沈伟从磨石头、磨锯、磨刀开始,这就要花上一年时间。“磨完刀子写篆字,又写了两年,这才能摸到印章,学习篆刻技法又是两年,一共5年才算正式出师。”

每一枚印章,都有着强烈的时代色彩和个人风格,印文字体、章法布局,运刀手法、笔道的轻重、屈伸疏密……还有印章中体会的意境,都要有摹印者深刻的领悟。不仅印章的外表要一模一样高度相像,印出来的效果也要不差分毫。

《清明上河图》摹本的100多个印章,都是由沈伟的师傅刘玉复制钤印的。

沈伟曾说,自己盖过的最多的一幅是《兰亭序》,有一百多块章。这一百多个章里,可能既有师父刘玉的章,也有金禹民先生的。师傅们摹好的章,就成为资料,下次还可以再用。

我跟师父就像父子一样

作为故宫摹印的“三代单传”,沈伟和师父的感情更加不一般。

他曾在自述里说,自己和师父的感情很好,每年初五去拜年,一年可能见个三四面,平常打电话。一见面,他们就聊些过去的事,工作情况、人员变动什么的。

师父眼睛不是特别好,每年体检沈伟就陪他去,师父做青光眼手术也是他带着去的,“我在场他踏实”。他曾形容自己和师父的关系:“怎么说,就是跟父子似的,有什么要求,就直说。有的徒弟,师父退休就忘了。我们单传,不一样。”

“师父最常跟我们说的是要守规矩,规矩就是圆规,帮你把章盖对地方。”

这个“规矩”,第一是要守住寂寞,第二个是认真,不能出错。

“人家两年、三年画出来的画,我们盖印章就是十分钟,不能错。盖错了没法修,印章是红的,擦不掉的。所以干一辈子不能出错。”

30多年来,沈伟雕刻仿制了1000多枚古印,在临摹的书画上盖了上万个印章,没出过一点差池。

下一代摹印传人,在哪里呢?

《我在故宫修文物》里,沈伟的办公桌前,充满各种小小的意趣:小葫芦、鸟笼、盆栽……

摹印同故宫的其他古文物修复工作一样,要沉得住气,更要拿出舒适的好心情来工作,要是光线不对、情绪不对,不干都行。“因为人工有生命力,不像复印,人工临摹有生命力,可以反映人当时的心态。”

除了篆刻,沈伟的爱猫宠猫也出了名,他和青铜器修复师王有亮每天自觉地担当起喂猫职责,每天上班,浇完了花,有时就喂猫,他还给两只野猫起名“花子”和“灰子”,连《我在故宫修文物》的剧组人员都知道,想逗猫,就可以去摹画室所在的第四进小院找找看。

在故宫的小院儿里,他们还种起了菜,纪录片里,沈伟在院子里高兴地欣赏着自己种的茄子西红柿,“修身养性,自己调理,有点儿以厂为家了对不对?就像家一样”。

沈伟一直把“素心若雪,淡如清风”当做自己的座右铭。“制作和收藏印章的过程,其实也是塑造性情的过程。沉浸在印章的世界里,少了现代社会的功利心和焦躁症,变得与世无争,这便是修身养性。”

听上去有趣,但他也说过,他们在这里三十多年都没什么变化,只是春夏秋冬四季景色不一样。

“故宫的下一代摹印传人,会在哪里呢?”在几年前的一次采访,沈伟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烦恼。

(本文据中国新闻网)

光明日报: 故宫的沈伟走了, 谁给摹印“续命”

■李思辉

据媒体报道,故宫第三代摹印传人沈伟猝然离世,年仅55岁。知情人士称,沈伟一直未能如愿找到传人,他30多年来潜心钻研的摹印绝活,很可能失传。

摹印是仿制或修复古书画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道工序,是一门需要丰富的历史文化积累,需要沉得下心、吃得了苦、耐得住寂寞的传统技艺。很多人是从《我在故宫修文物》了解摹印,认识故宫第三代摹印传人沈伟的。如今,这位故宫文物修复师猝然离世,令人惋惜。他的摹印绝活没找到传人,有失传之虞,更是令人叹息。

故宫摹印绝活无人继承的状况,实则是很多传统技艺在当代社会面临的共性问题。糖塑、傩面具雕刻、香云纱、砖雕、木版水印等,许多中国传统技艺经受住了朝代的更迭、战火的摧残,一路跨越千百年,却无法融入现代文明。今天,很多传统技艺正在被人们忽视、遗忘,落寞地退出历史舞台;很多传统工艺因为无法实现量产,不能带来可观经济收益而后继无人;很多堪称一绝的传统技艺消失在昨日黄昏里,我们心头会遗憾,会失落,会生发出某种无法言说的枝枝蔓蔓。

“矫情!”一些经济效益至上者总是慷慨地认为,传统的东西消失,说明它跟不上时代,不被时代所需要的东西就该被淘汰。诚然,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新技术,但我们也要看到,很多传统技艺本身就是传统文化的厚重承载;我们不能忽略“旧的魅力”,一些传统工艺的精湛,很难被机器复制,它的消亡往往意味着某种艺术的消亡;我们不能老是以实用主义去看待传统技艺,更不宜以少数人的世俗和肤浅慷传统技艺之慨。诸如摹印这样的非遗技艺本身就与书画修复密切关联,是有当世价值的传统绝学,应该竭力保护传承,让它们在新的时代里焕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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