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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向群:柳亚子的书法 精气神十足
日期:[2020-06-14]  版次:[A15]   版名:[收藏周刊·专栏]   字体:【
■柳亚子 墨梅图

■黎向群 著名书法评论家

郭沫若是这样评柳亚子的:“(他)是一位典型的诗人,有热烈的感情,豪华的才气,卓越的器识,随着时代进步而进步,他是南社三位发起人之一,维护南社达二十年之久。”郭老将其人生闪光点清晰定了位,而有关他办社过程中与社员的纷争及其书画更鲜为人关注了。

柳亚子(1887—1958),字安如,又字亚卢,以亚洲的卢梭自居。慕辛弃疾的为人,复号稼轩。江苏吴江人。青年时代积极发起南社。年十七,入上海爱国学社,从蔡元培、吴敬恒、章炳麟、邹容诸君游。二十岁,由高天梅、陈陶遗、马君武、刘申叔的介绍,入同盟会,复以蔡元培介绍,加入光复会。

柳亚子虽馀事为书,但对自己的书法,是满自负的,也为了自给自足计,有鬻书的记载。上世纪四十年代初,他曾在香港和重庆卖字卖诗卖文,在香港报上登一广告,曾订鬻书润例,还有多个代理点,中国第一个女兵作家谢冰莹也是他的代理人之一。柳亚子除了为自己订,也为好友潘飞声订了润例。

“亚子由沪赴香港,卖字卖诗卖文,在报上登一广告,有云:‘亚子浮海而来,萧然瓶钵,顷为自给自足计,发起三卖运动。’”

“一九四四年春,亚子曾订鬻书润例:‘屏条四尺起一千元,对联四尺起一千元,中堂四尺起二千元。以上三项,每加一尺加三百元。册页五百元,先润后墨,劣纸不书,磨墨费加一成。收件处:重庆林森路五九O号侨务委员会柳非杞,成都燕京大学谢冰莹,桂林崇善路文学创作社熊佛西,昆明东方语言专科学校孙福熙。’”

柳亚子偶写水墨梅花小品遣兴。近日,有幸见到无聊斋庋藏其《墨梅图》小品(如图),纸本,纵30厘米、横32厘米,画题明代王世贞《题画梅》诗:“空庭一树影自斜,玉瘦香寒领岁华;解道广平心似铁,古来先已赋树花。廿一年六月,柳亚子并句”,下钤:“羿楼”白文、“柳亚子”朱文印各一枚。民国廿一年六月,即1932年,六月为农历,公历应为七月。是其四十五岁时中年时期的作品。画面只写梅花一枝,构图简约,主干由浓墨变淡,墨色忽浓忽淡,富于变化,配上梅花和花蕾数朵点缀,呈现了梅花之风骨,也是他人格化诠释,诗人傲霜枝气格表现得淋漓尽致。题画行书是其最为擅长的书体,具有运腕飞锋、自然轻盈、天真率直的特点。此册乃其行草书是他成熟的代表作,取法二王及孙过庭,字形优美,用笔轻盈弹跳,节奏感强,意蕴生动,书卷气息浓郁。

柳亚子为世人所公认的主要身份是诗人,他并不是一位书画家。他的书画作品只能归于文人书画一系。现在书画市场往往将他作为文人书家来看待,容易误导一般的读者。他处于社会动荡的年代,作为文人除了文学成就和地方文献整理外,在研习书法的时间、精力有限和涉猎诸体及取精用宏是不够的。他只是擅长草书,其他书体并不多见。当时便有社员对他的书法有这样评语:“亚子作书极草率,人不之识,而姚大慈、朱凤蔚辨之最审。”从名人的书画的角度来看,他的草书依然为世人所重。他创作的对联、条幅、中堂等作品,具有一种精气神及较高的观赏性。窃以为,他最擅长还是平常信札手稿的一类,尽管极为潦草率意,世人难以辨识,仍同样具有重要文献研究价值。

(梁志钦/整合,部分文章有删节,标题为编辑后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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