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岁爱子患儿童“癌王”,农村父母走投无路曾弃疗,如今只想奋力助孩子求生
●温暖1373号
周永丽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眼睛盯着厚重的“生死之门”。门内躺着她4岁的儿子梁梓桓,门外有沉甸甸的母爱。梓桓确诊肝母细胞瘤已9个月,治疗之路艰辛无比。今年2月,周永丽与丈夫弹尽粮绝,曾忍泪弃疗,为梓桓选择了渐次枯萎、安眠故乡的归宿。6月,梓桓的主治医生再次打电话劝说:“孩子还有希望,不要放弃他!”8月,孩子第二次入住中山一院病房,周永丽悲喜交加,把恐惧、愧疚、深爱、感恩等复杂的情绪折叠在内心深处,拼尽全力要把梓桓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再难也要搏一次!”周永丽说。
童言无忌: “妈妈,我肚子里有一颗蛋!”
32岁的周永丽是茂名信宜人,与丈夫育有3个孩子,梓桓最小,今年4岁。
与其他农村家庭略有不同,虽有去珠三角城市打工的地域便利,但周永丽和丈夫从未离家务工。“我们都是很恋家的人,不舍得丢下老人和孩子。”周永丽说,三世同堂的日子热热闹闹,她主内,负责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丈夫梁生在附近小工厂里打工。梓桓未生病前,一大家人和睦相守,生活很幸福。
梓桓最初发病时,周永丽毫无觉察。“妈妈,我肚子里有一颗蛋!”去年10月的一天,梓桓跑到妈妈身边,一脸神秘地指着自己的肚子。周永丽不以为意——聪明可爱的梓桓常会抖出“小包袱”逗乐家人。她刮刮儿子的鼻梁,说:“真的?过来给妈妈摸一下。”
梓桓指指上腹,周永丽摸到那里后,笑容僵在脸上。“这样摁着痛不痛?有没有感觉?”周永丽得知梓桓体内的肿块不痛不痒后,内心一紧。
此后,从茂名信宜市内的镇卫生院到信宜市人民医院,再到茂名高州市、茂名市的医院,周永丽带着梓桓不停地求医问药,孩子体内的肿块却逐渐长大,腹部开始隆起。茂名市内几家医院的医生给梓桓诊断后,怀疑孩子患了恶性肿瘤,但都不能给出最后的确诊结论,只好建议周永丽和丈夫带孩子来广州复诊和治疗。
山穷水尽:
“儿子,我们回家慢慢治病”
这对农民夫妇从未来过广州,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辗转几家医院,最终由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确诊,梓桓患了肝母细胞瘤——一种被称为“儿童癌王”的肝脏原发性恶性肿瘤。“从来没听说过的重病,为什么梓桓会患上?”听到孩子的确诊消息,周永丽在医院楼道里哭成了泪人。
梓桓患了重症,家里的经济很快被拖垮——孩子住院仅两个月,周永丽和丈夫就决定弃疗。
周永丽告诉新快报记者,按照主治医生的计划,梓桓需要经过化疗、手术、再化疗三个阶段决战病魔,但在化疗期间,梓桓因发生感染导致费用飙升,孩子父母很快就变得身无分文。“亲戚朋友同情我们,有人借钱给孩子治病,但借钱的速度远远慢过花钱的速度,农村医保报销只有三成多。到最后,能借钱的人都借遍,所有的路都走不通,只能放弃”。
离开医院那天很冷,周永丽给梓桓戴好帽子、口罩,摸摸他的头,轻声说:“儿子,我们回家慢慢治病。”
主治医生竭力劝阻,但周永丽别无选择。“网上募捐都试过了,筹到几万元善款,可撑不了多久。”周永丽说,当时她心如死灰,只想回家日日夜夜看着梓桓,时时刻刻抱着他,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向死而生:
“谢谢医生给他求生的机会”
没有药物控制,梓桓体内的肿瘤继续生长,不时压迫周围脏器。“有时会很痛,孩子哭,我也哭。”周永丽说,遇到这种情况,她会哄梓桓躺平,用手掌来回按摩,减轻他的疼痛,但孩子出现剧痛的频次越来越高,眼看小小的梓桓被病魔折磨,周永丽开始动摇——“他想活着,我为什么要放弃?”
恰在此时,一直牵挂着梓桓的主治医生再次来电劝说:“孩子还有希望,不要放弃他!”挂断电话,周永丽和丈夫泪目相对,他们没有做任何语言交流,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决定——“回广州,救孩子!”
8月25日清晨,梓桓被推入中山一院手术室。这是当天安排的第一台手术,历时十多个小时,也是当天最晚结束的一台手术。周永丽和丈夫一直站在门口,周永丽告诉新快报记者 :“手术进行到一半,主刀的刘教授出来询问我们的意见,因为肿瘤被血管包裹,继续手术风险非常大。”周永丽没有犹豫立即回答:“医生,谢谢您给他求生的机会,继续手术,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梓桓在护士的护送下进入ICU。站立了十多个小时完成手术的刘教授微笑着告诉周永丽,孩子的手术,成功了。
周永丽喜极而泣。她告诉新快报记者,截至8月25日,梓桓的医疗费已经出现赤字,但这一次,她和丈夫不会再放弃。“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再难,也要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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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统筹:新快报记者 潘芝珍 ■本版采写:新快报记者 潘芝珍 李斯璐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