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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珐琅:百炼瑰器,海外怒放
日期:[2019-10-20]  版次:[A11]   版名:[收藏周刊]   字体:【
■清铜胎画珐琅双头鹰带皇冠盖茶叶罐

■清铜套画珐琅花卉纹莲瓣烛台

■画珐琅家族世系图长方盘 1739年

■画珐琅花卉纹槟榔器具一套

■画珐琅花卉纹玫瑰水瓶

既可以进贡宫廷,也能流向民间,更能远渡重洋

那比宇宙蔚蓝、比胭脂嫣红的华彩——珐琅器,经由那么多的执念,在康乾盛世,在各种材质的器皿上,闪耀起最灿烂的物件华光。这里面,有太多广东工匠的心血智慧。

多年之后,它们离开紫禁城,回到了家乡,那瑰丽的技艺,从此在南粤大地上生根发芽,抽枝怒放,并且种子传播至海外,在欧洲和东南亚各地,再度绽开。

■收藏周刊记者 潘玮倩

广珐琅销往欧洲时

被称为“华彩”

广珐琅,既可以进贡宫廷,也能流向民间,更能远渡重洋。

“广州作为中国最先接触西洋珐琅工艺的都市,迅速崛起为清代中国重要的珐琅产地。广珐琅工坊不单制作宫廷器物,亦接受民间订单。拥有强大包容力和学习力的广东工匠,融会贯通地使用清宫、欧洲各种艺术元素,遂构成极具地方特色的广珐琅。”

“人们对广珐琅的喜爱和需求,令工匠设法加快生产速度满足日趋庞大的市场,带动了器型制作、颜料生产和纹饰设计等一系列变化。为适应批量化生产,民间的广珐琅商品往往会运用化繁为简的程式,采取更多元开放、兼容并包的态度,注定了广珐琅发展的进一步大放异彩。原来是习自外国工艺的珐琅经过广东工匠的重新创造后,销往欧洲时被外国人视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商品,以‘华彩’呼之。”

今天,当我们进入广东省博物馆的展厅,在那些流光溢彩的广珐琅之间,读到这段文字,身为粤人,也许会生起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十七、十八世纪欧洲正掀起一股中国风,从中国进口的商品成为欧洲人趋之若鹜的时髦货。广东工匠除了生产极具特色的珐琅器,还根据外国人生活需要和艺术品位制造外销珐琅的定制器型。

足迹远布

欧洲、北美、西亚东南亚

2019年10月13日,香港中文大学文化研究所文物馆副馆长许晓东,在粤博主讲“清代广东外销金属胎画珐琅”。她同时写有《清代外销广东金属胎画珐琅》一文。

许晓东表示,广东金属胎画珐琅器的制作和贸易虽非广东外销商品的大宗,但足迹远布欧洲、北美、西亚和东南亚地区。因应目的地不同的市场需求、文化习惯,销往上述地区的广珐琅从造型、纹饰、功能、使用方式等方面都呈现不同面貌。

销往欧美的广珐琅多作为日用品使用。其中销往欧美者,造型、纹饰显示更多的变化。18世纪早中期特别流行家族徽章、西式图案,珐琅绘画技法高超。十八世纪晚期特别是十九世纪,随着消费群体的拓展,广珐琅绘画日益粗率,色彩俗艳,且纹饰繁缛。销往泰国者,体现浓郁的本土特色。

泰国的广珐琅器

非一般民众所能享用

自1757年至1842年,广东作为唯一的通商口岸,外商云集,活跃着欧洲、巴斯(印度西部)、阿拉伯、犹太等商人。东南亚地区作为贸易的中转站,东去西来的商品也在此留下痕迹。

许晓东介绍了泰国市场的特殊,很多黄地的广珐琅,都是作为槟榔器使用,同时也用来盛装水果。“华盛顿史密森学会收藏的广珐琅槟榔器具,包括渣斗、水罐、盒子、带座盖碗、茶壶和杯子,是泰王于1876年赠送美国的礼物。这类黄地广珐琅器无论在纹饰或器形上,都非常程序化。

泰国的不少广珐琅器“虽然地色不同、纹饰有别,但每件器物上都会采用红、黄、绿、紫蓝四色,以一色为地,其他三色点缀……贵金属器,尤其是槟榔器具,乃泰国王室和贵族身份地位的象征。

19世纪,食用槟榔在东南亚国家蔚为风行,成套槟榔器具往往是王室贵族随身必带之物,随时铺陈使用。但贵族所用多以贵金属为质,错金镂银。而铜胎黄地广珐琅器,则被视作为安于清苦的高僧的专享。

由此可见,外销泰国的广珐琅器,并不被视为最奢侈之物,虽然亦非一般民众所能享用。正因为黄色珐琅器具有特殊的宗教象征意义,它们被珍藏于寺院的镶螺钿漆柜中。

许晓东说,广珐琅亦曾销往中东等地区。执壶、玫瑰水瓶是其中最具特色的两类。执壶壶体两侧中心装饰心形凸起或开光,是明代金属器、瓷器的一个典型造型,中亚、西亚、南亚等地区亦盛行此种金属器,并在细密画中多有体现。

十八世纪早中期

外销欧洲的质量较好

欧洲市场是广珐琅销售的重要目的地,存世数量多,类型也相对丰富,但与当时销往西方的陶瓷相比,所占比例则非常少。

许晓东在《清代外销广东金属胎画珐琅》一文中写道:不少18世纪早中期的广珐琅,都是通过私人定制、交易,或由曾在远东任职的欧洲贵族、商人返乡时带回本国的。从文献记载看,广珐琅至晚于1728年亦即雍正六年已经运抵欧洲。一封1728年8月13日写于海牙的信中兴奋地提到,写信者悉数购买了最近荷兰东印度公司抵埠商船运来的广东珐琅器,包括盆、壶以及足够数量的茶具、咖啡具。这些广珐琅对他而言是全新之物。

佐以画珐琅技术于康熙晚年的引进,广珐琅在雍正年间的外销欧洲,证明了当时广东画珐琅技术的水平。

文中资料显示,十八世纪销往西方的广珐琅品类,与目的地国家日常饮食、生活息息相关。使用这些广珐琅的主人,或是贵族,或是富裕的商人。从成交记录看,广珐琅的价格与同时期的外销瓷差别不大,但后者的贸易量远远大于前者。

在欧洲,广珐琅往往与瓷器配套使用。为了符合西方的日用习惯,几乎所有的广珐琅制品,比如壁灯、吊灯、壁壶、餐盘盖、盥洗手盆与执壶、带加热装置的茶壶、大型长方或圆形茶盘等等,完全是西方的样式。

她尤其提到,18 世纪早中期外销欧洲的广珐琅,以白地居多,其上饰多色珐琅,少量仅用蓝色,凸显青花的效果。而且,当其时,在欧洲使用广珐琅者多为贵族、富商,或专门为他们所定制,因此而多有家族徽章,整体色彩和谐柔美,多种装饰纹样组合铺排,但疏朗有序,珐琅绘画技法高超,品质相对较好。

(本版图片来自许晓东《清代外销广东金属胎画珐琅》、广东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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