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俊

据《新快报》报道,7月11日,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布全国首例共享单车——“小鸣单车”破产案的最新进展情况。截至2018年6月27日,“小鸣单车”用户有效申报的债权共计118738笔,供应商申报的债权共计28笔,另外还有由管理人核实的职工债权共计115笔。但经管理人前期摸查,悦骑公司账户上已没有多少现金,目前管理人仅接管到35万余元。

根据通报,法院确认“小鸣单车”破产案中的有效债权约11.9万笔,金额达5540万元,而目前该公司的账户仅被接管到35万余元,“缺口”可谓巨大。且由于悦骑公司的主要财产,也只有散落于各个城市街头的共享单车,但因过于分散而造成回收成本高,处置难度大,能够回收的实际价值也很有限。所以,这场诉讼尽管在各方努力之下走到了今天,但消费者等其他债权人要完全拿回属于自己的权益,可能性很小。

不过,这场诉讼的价值,依然不容低估。作为全国首例共享单车诉讼,该案在多方面树立了标杆。比如,如此大规模、且极为分散的债权申报,若采用传统的邮寄、当面递交等方式,显然不切实际。因此,为便于广大用户快捷申报债权,降低债权申报成本,广州中院在全国首开先河,专门开发了债权申报小程序,让全国各地的用户直接通过小程序申报债权。这或为类似的诉讼案件的债权申报提供了范例。

再比如,此案涉及的主体是新型互联网公司,对其调查和审理,离不开专业人士乃至技术的支持。在这方面,“小鸣单车”破产案的管理人聘请了计算机技术、软件开发、大数据研究等多个领域的技术专家加盟,这种操作方式,对于未来涉及互联网公司的诉讼案件审理也不无借鉴价值。

另外,该案从最初由消协发起公益诉讼,到用户积极参与债权申报,再到后来各方加入破产清算,都是严格按照法定程序执行。这种规范的法律操作,也能够给那些正准备创业或正处于创业阶段的创业者以极大的警示,那就是无论以什么样的名义创业,不管是互联网新经济,还是传统领域,创业都得有风险意识,同时又得时刻准备承担后果和责任。这种责任意识和风险评估能力,是任何创业者都应该具备的素养,市场不相信眼泪,法律也更不会开玩笑。

回到共享单车行业来看,作为全国首例的“小鸣单车”破产案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得不让人追问,第二例、第三例到底在哪?要知道,最终倒闭且仍拖欠用户押金的共享单车品牌,远不止小鸣单车一家。今年初,电子商务研究中心发布的《 2017 年度中国电子商务用户体验与投诉监测报告》显示,共享单车领域的押金难退问题,成为消费者维权难点,像酷骑单车、小鸣单车、小蓝单车等多家共享单车企业都相继停止经营,粗略统计未退还所收押金、预付费用逾 10 亿元,涉及用户数百万人。鉴于此情况,是不是应有更多地方的消协或监管部门站出来,为消费者讨个说法?

“小鸣单车”破产案的社会价值,远在案件具体能帮多少用户拿回押金之外。对此案件所形成的一些操作范式与做法,从监管部门到司法部门,甚至共享单车平台,都有必要总结归纳,真正为类似事件的维权以及用户权益保障,提供可以复制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