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玮倩/整理

三希堂,位于故宫博物馆养心殿的西暖阁,原名温室,后改为三希堂。它是乾隆最钟爱的书房。这间仅8平方米的房间,也可以说是中国书法的最高殿堂。

按其本意,“三希”有两种解释,一说其名取“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意思是士人希望成为贤人,贤人希望成为圣人,圣人希望成为知天之人。深层含义是告诫士人要不断提高自己的修为,向圣贤的标准看齐;即使是已经达到了贤圣的高度,也还要继续进取。另一说,古文“希”同“稀”,“三希”即三件稀世珍宝。

三件稀世珍宝,指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远帖》。

乾隆曾多次在全国寻求历代大家的名帖,乾隆十一年(公元1746年)在此收藏了上述三件古代墨宝。至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时,三希堂收藏了晋以后历代名家一百三十四人,墨迹三百四十件以及拓本四百九十五种。

乾隆皇帝书写的“三希堂”匾额和《三希堂记》墨迹,至今还悬挂在墙上。匾额两侧对联为“怀抱观古今;深心托豪素”(其中豪素指书法)。

“三希”在近代经历颠沛流离。1911年以后至1924年溥仪出宫以前,《伯远帖》、《中秋帖》曾藏在敬懿皇贵妃所居的寿康宫,溥仪出宫之时,敬懿皇贵妃将此帖带出宫,后流散在外。1951 年周恩来总理指示将《伯远帖》、《中秋帖》购回,交故宫博物院收藏。命运多舛的《快雪时晴帖》飘泊了大半个中国,最终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在台北有三希堂的复制品。

三希堂不仅以储存三希墨宝而闻名于世,同时还陈设有大量当时制作的极为精致的工艺品和文房器具。高雅与精致始终充溢着这个狭小的空间,散发出浓浓的书卷气。观者在欣赏赞叹之余无不流连忘返。

王羲之《快雪时晴帖》

释文:羲之頓首。快雪時晴。佳想安善。未果為結。力不次。王羲之頓首。山陰張侯。

《快雪时晴帖》共全文4行,28字。它是作为一封信札写就的,其内容是作者在大雪初晴时以愉快心情对亲朋友人的问候。其中或行或楷,或流而止,或止而流,富有独特的节奏韵律。其笔法圆劲古雅,无一笔掉以轻心,无一字不表现出意致的悠闲逸豫。即使偶尔重心忽左忽右,全局依然匀整安稳,不失平衡的美感。

《快雪时晴帖》被誉为“二十八骊珠”,被古人称为“天下法书第一”

王献之《中秋帖》

释文:中秋不復不得相還爲即甚省如何然勝人何慶等大軍。

《中秋帖》是《宝晋斋法帖》、《十二月割帖》的不完全临本,原帖在“中秋”之前还有“十二月割至不”六字。帖用竹料纸书写,这种纸东晋时尚制造不出,约到北宋时方出现。从行笔中可知,所用毛笔是柔软的无心笔,而晋朝使用的是有心硬笔,吸水性较差,笔的提、按、转折往往不能灵活自如,常出贼毫,如此帖那种丰润圆熟、线条连贯、行气贯通、潇洒飘逸的效果是写不出来的。

清吴升《大观录》云:“此迹书法古厚,黑采气韵鲜润,但大似肥婢,虽非钩填,恐是宋人临仿。”据当代书画鉴定家研究,大多认为是宋米芾所临,故同样宝贵。

王珣《伯远帖》

释文:珣頓首頓首,伯遠勝業情期群從之寶。自以羸患, 志在優遊。始獲此出意不剋申。分別如昨永爲疇古。遠隔嶺嶠,不相瞻臨。

此帖与陆机《平复帖》为现今仅存的两件晋代名人法书。

王羲之作为“书圣”,垂范百代。但他的书作只以临本、摹本和刻本的形式流传,没有一件真迹传世。王氏家族世代擅书,名家辈出,然命运亦大抵相同。唯羲之族侄王珣有此短笺留在人间,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们可以从中窥见“二王”行草书使转用笔的精微之处,这是刻帖和双勾填墨摹本所无法传达的。

王珣本人有书名,此帖风神俊朗,潇洒流利,在王氏家族书风的基础上自具面目,在中国书法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