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死了一只羊》导演接受新快报专访——

由万玛才旦执导的《撞死了一只羊》将于4月26日上映。这部获得威尼斯电影节肯定的影片,因为巧妙的细节设置和丰富的画面语言,而受到影迷们的追捧。20日,导演来到了广州接受新快报记者的专访,影片用超现实感的形式讲述了一个个体觉醒的故事,导演希望观众看后有更多样的解读。而说到和王家卫的合作,他称赞其为“真正意义上的监制”。

■新快报记者 聂青/文 龚吉林/图

用强烈的反差来突出荒诞感

《撞死了一只羊》由王家卫监制,藏族演员金巴、更登彭措、索朗旺姆出演。通过两个同名金巴、身份不同的角色的一场巧遇,讲述了一个看上去简单实则蕴含深刻价值观的故事。影片节奏轻缓,张弛有力,在跟随剧情的推进中,精巧设置的画面层层铺开。在可可西里海拔5500米以上的无人区,公路苍茫粗犷,而来到室内,比如酒馆、金巴的情人家,则运镜简洁,在光影和色彩上烘托氛围。

万玛才旦导演介绍,金巴在藏语里有“施舍”的含义,暗示着角色本身就带着慈悲与善意这一内心特质。关于两个金巴是否是同一个人,他说剧本中有此倾向,似乎冥冥有这样的暗示,“这其实是反差非常大的两个人,司机外表强壮内心柔软,杀手看上去很柔弱,但内心坚定复仇,内心慈悲的司机反而在梦中杀了仇人。”

片中《我的太阳》贯穿其中,牵引剧情。实际上歌曲的出现和整个电影的基调也是一种强烈的反差。导演回忆“写剧本时就想到了这首歌,因为会给剧情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同时它与剧情也有一定的关系,司机最后在梦里延续了歌曲,是意大利语的。”

《撞死了一只羊》全编画幅以4∶3的比例呈现,画质复古怀旧。导演透露这样的做法是因为4∶3画幅有复古感,年代感、让人感觉好像在看过去的事情,另一方面能够突出两人之间的不适应感,显得怪诞、局促。

王家卫是真正意义上的监制

影片根据两部小说改编,次仁罗布的短篇小说《杀手》和万玛才旦自己的小说《撞死了一只羊》,这样的做法非常特别。实际上最早期,万玛才旦导演是先看到了次仁罗布的小说《杀手》,大概是2006年,非常喜欢,希望将其改编为电影,但由于小说的篇幅较短,需要补充一些内容。于是就想到了自己的小说《撞死了一只羊》。两部小说有共同的特点,都是发生在公路上的故事,都与卡车司机有关,也有关于放下、救赎的概念。

在拍摄电影之前,很长一段时期,万玛才旦是小说家的身份,如今开始拍电影,说到二者在创作上的不同,“表现方式完全不一样,有一个取舍的问题,改编中会选择留下适合影像表达的段落,还要将文学描述转换成影像描述,比如金巴的墨镜在小说里没有的,可能也不是那么重要,但在电影中它就成为金巴这个人物内心外化的一个道具,有了这个道具,金巴后来的转变到之后完全放下,都有清晰的表达,而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去说明。”

说到拍摄中的困难,导演表示是环境对人的生理极限的挑战,影片在海拔5500米以上的高原拍摄,“这样的环境有人适应也有人不适应,于是便会有人离开,主创的频繁更换,影响了拍摄的进度”。

关于和王家卫的合作,万玛才旦导演称其为“真正意义上的监制”,“非常负责任,会深入地切入到影片中,根据专业认知、自己在制作上的经验提供创作层面的意见,后期会站在发行、观众的角度来帮助你考虑,怎样让更多观众接受这样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