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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汝窑烧制二十年就戛然而止 成为历代帝王心头永远的“白月光”
日期:[2019-08-04]  版次:[A09]   版名:[收藏周刊]   字体:【
■2017年1月16日,在河南省平顶山市宝丰县大营镇清凉寺村,人们在参观宝丰县清凉寺汝官窑遗址展示馆内放置的汝窑瓷器素胎。

■鸳鸯形器盖

■莲花碗

■汝窑盘,宋,高3.5厘米,口径19.3厘米,足径12.6厘米。 盘口微撇,圈足外撇。盘身满釉,开细碎纹片。底有5个支烧钉痕,并刻有“寿成殿皇后阁”六字。 此器制作工细,釉质纯净,开冰裂纹片,是宋代汝窑瓷器中的上品。其题字表明此器为当时供奉宫廷的器物。

■仿古清雍正款汝釉双耳扁瓶

■收藏周刊记者 潘玮倩

宋徽宗实在浪漫得有点过分。他在发布瓷器生产指令的时候,听说是“以梦为准”。

他会把梦中所见的“雨过天青云破处”,作为瓷器颜色的定义。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颜色?真是替当时的工匠捏一把汗。

这句话最初据说是周世宗柴荣讲的。然后历代的皇帝和文人,对这种颜色和瓷器,产生了深深的执念。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汝官窑在宋哲宗宋徽宗的朝代,烧制了二十年就戛然而止,永远成了一个苍凉而迷人的手势。从南宋开始,人们就开始仿北宋的汝窑,这样一仿,就是千年。到了雍正时期,更是达到了致敬的高峰。然后就到了“著名诗人”乾隆,他肯定是不会放过汝窑的啊,笔者都不想重复了。

宋朝,是中国雅文化的高峰。

宋瓷,是宋朝雅文化的集大成者。

而汝窑瓷器,是宋瓷皇冠上最夺目的明珠。

它夺目到什么程度呢?如上所述,它是历代“有文化”的帝皇,心头永远的白月光,也是当今拍卖市场上,永远的C位。春拍秋拍,只要汝窑一出,基本都是占据封面位置,而且在举牌之时,往往掀起阵阵“腥风血雨”,随后“再创历史新高”。

2012年,“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拍出2.0786亿港元,成为史上最贵瓷器,5年后的2017年,另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洗”,以2.943亿港元再次刷新中国瓷器拍卖世界纪录。

汝官窑为什么那么矜贵?

“汝官哥钧定”,这样的排序,早已标示了汝窑和官窑的翘楚地位。如今说的汝窑,准确来说是“汝官窑”。汝窑的贵重,体现在艺术价值、文化价值和存世量等各个方面。

汝瓷“素雅不艳,含蓄实华,呼应宋人尚真、顺应万物的世界观”。它的柔美釉色,还有偶然得到的晶亮冰裂,自然内敛,是我们今天最爱的高级美。

经“中国古陶瓷之父”陈万里先生考证,汝窑宫廷用瓷前后仅仅烧制过20年左右的时间。“从宋徽宗到崇宁五年(1106年)往上推到哲宗的元祐元年(1086年),在此二十年间,大概是宫中用汝州所烧青瓷器的时代。”

而且,汝窑存世品全世界不超过100件,目前有67件、83件、87件之说。

汝窑遗址的确定,历时半个世纪

汝窑的发现颇费周折,前后历经半个世纪之久。“河南宝丰县清凉寺汝官窑遗址”的发现和确定,简直用尽了几代陶瓷和考古工作者的心头血。

1950年,陈万里先生实地调查,最早发现河南宝丰清凉寺瓷窑遗址。他1951年发表《汝窑的我见》,曾经给予清凉寺瓷窑高度评价。

从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人们多次实地考察汝窑遗址,但在临汝县(今汝州市)境内找不到。

清华大学教授、古陶瓷学者叶喆民回忆称:“汝窑的窑址所在,原来被认为是在河南临汝境内,但一直未能寻获。50年代初,陈万里先生即曾发其嚆矢,60年代初,我们也曾进行过窑址调查,均未发现典型的‘汝窑’瓷片。1983年,我再去临汝深入考察,仍无满意的结果。”

为了编写《中国陶瓷史》,到了1977年,叶喆民与冯先铭,偶然在宝丰县大营镇清凉寺窑址附近,拾得一片“汝窑”天青釉残片。然后1985年,发表了一篇题为《钧汝二窑摭遗》的论文摘要,明确提出这残片,“虽是吉光片羽,然而联系文献看来,未必不是寻觅汝窑窑址的一条有力线索。”

随后,1986年,河南宝丰县瓷厂王留现先生,秀出了他在宝丰清凉寺采集的一件天青釉洗,引起关注。

同年,上海博物馆汪庆正先生两次派人前往清凉寺窑址调查,并于1987年出版《汝窑的发现》一书。

1987年激动人心,那年秋天,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现改为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清凉寺窑址进行了小规模试掘,发现了20余件典型御用汝瓷,从而证实了汝窑址的发现。

此后学界一直在努力,其间很多研究不提,然后到了千禧年!

2000年10月18日,汝窑考古专家研讨会在宝丰县召开,与会专家在考察了窑址现场后一致认为:中外陶瓷界苦苦寻觅半个世纪之久的汝窑瓷器烧造区已经找到,就在河南宝丰县清凉寺窑址,这是中国陶瓷考古的又一重大突破。

2011年6月,国务院公布宝丰县清凉寺汝窑址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17年1月16日,清凉寺汝官窑遗址展示馆正式开馆。该馆位于宝丰县大营镇清凉寺村,建筑面积5160平方米。

真实深入人间的“风雅宋”

宋代艺术家的追求,并不是高高在上虚无缥缈的,它和现实生活产生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那个时代,美物和美感,真实地向着人世间推进,和日常的喜怒哀乐相连,和每天的锅碗瓢盆并存。

比如我们看宋代的绘画,就会觉得他们对万物都充满兴趣,从恢弘的江山,到卖货郎的拨浪鼓;从天上高贵的仙鹤,到地下卑微的甲虫,“无不被捉入画幅,而运以精心,出以妙笔,遂蔚然成为大观。对于都市生活和农家社会的描写、人物的肖像,以及讽刺的哲理作品,犹能杰出于画史,给予千百年后的人以模范和启发。所以论述中国绘画史的,必当以宋这个光荣的时代为中心”(郑振铎语)。

而从瓷器的角度观察,则会发现,即使是那些仅仅在宋徽宗时代烧造的汝窑瓷器,在当朝已经是珍贵难得之物,其器型,也不见有用于隆重祭祀等场合的大型器物,而更多的是属于把玩和日常使用的瓶、碗、盘、洗、碟等。

再往更广泛的外延去观察,我们今天的很多生活品味,在宋代也早被他们玩得轻车熟路。他们插花、喜欢写真自画像、焚香;他们的收藏叫做“博古”,直接制造了中国历史的第一次收藏热;他们的茶道茶艺空前绝后,至今仍然被整个东亚所推崇。

而你知道《清明上河图》,这个大俗又大雅的经典之作,又植入了多少当时的小广告吗?

偏偏他们又受落,喜欢得很,我们现在看起来也喜欢得很。

因为其真实,如风一般深入民间,又雅,告诉你可以稍微脱离一点尘土。

是为风雅之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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