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周刊记者 陈福香
又是一个教师节。
屈指算来,我在大学当老师已度过了四十个春秋,每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我的老师,想起引领我走进艺术殿堂的那些在我心中永远难以忘怀的老师。
教师: 应该有伯乐的见识与责任
我中学时期的美术老师裘宗润先生,解放前毕业于杭州艺专,是我最早的美术启蒙老师。他不但画画了得,书法一流,还拉得一手好琴,据说杭州艺专的学生不但学美术,还要学音乐。他告诉学生,作为老师应该要多才多艺,只有老师自己有才,才能发现学生的才。只有老师博才,学生才会多才。我大学的国画老师燕鸣教授及他的夫人王琦教授(素描老师)也就读于杭州艺专。还有我们系赫赫有名的余塞教授,也是杭州艺专的高材生,他和赵无极、吴冠中是同窗好友。我的油画老师罗会刚,上世纪六十年代浙江美院油画系毕业到江西师大任教,我的第一张油画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这些老师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广博的见识,是一个老师最重要的知识。一个合格的教师,应该具备伯乐的眼力与责任。
吾师说一:
画画的道理和做人的道理一样
我在浙江美院硕士课程班的导师全山石老师,他的第一节课令我终身难忘。记得他第一次走进教室,没有滔滔不绝地给我们说大道理,而是把我们的调色板挨个看了一遍,之后让各位把自己的调色板拿到教室外刮得干干净净再进来,直到他认为调色板“刮干净了”才可以挤颜色作画。他说出来的道理很简单:调色板都不干净画能干净吗?他认为教画画必须先从最小的细节入手。画画的道理和做人的道理一样,怎样的人画怎样的画,教师教学要先教做人再教画画,这是为师之道。
吾师说二:
作画的方法和做事的方法一样
山石先生教我们画油画长期作业,一个星期的人体写生,要求我们第一天就要把整个画面铺满,去寻找那种“最新鲜的感觉”,直到画完也要保持这种状态,决不可因为是长期作业而忽视最宝贵的“第一感观”。而教我们画速写的时候,则要求我们每画一根线都要“捉摸透了”之后再下笔,慢慢悠悠来画。山石先生的名言是:“慢事快做”,才能初衷不忘。相反,“快事则慢做”,才能方阵不乱。他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作画的方法和做事的方法其实也是一样的。
吾师说三:
为师的准则和为徒的准则一样
我的另一位浙江美院的导师汪诚一先生,是马克希莫夫油训班的高材生。先生上课,总是支起一个画架和学生一起画画,他认为和学生一道画是美术教学最好的教学手段。“我教学的过程实则是我自己的一个学习过程。”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口头禅。先生认为:我看学生的画时我是先生,学生们看我的画时,我便是学生了。他常常对学生说:“我有什么地方没画好你们给我指出来,你们便进步了,那我也进步了。”他让我们一辈子都记住了一个真谛:做老师和做学生的道理其实也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