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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寻迹羊城” 我们是在用行动参与“生命史”书写
日期:[2021-09-26]  版次:[A09]   版名:[收藏周刊]   字体:【
■先秦时期水晶玦,2021年9月黄埔榄园岭遗址出土。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南汉玻璃瓶,2003年广州番禺小谷围岛南汉康陵地宫出土。 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印花大方砖,南越国宫署遗址出土。南越王博物院供图

■正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的“海宇攸同——广州秦汉考古成果展”。南越王博物院供图

■西汉串饰,2001年广州市恒福路银行疗养院二期工地M21出土。 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广州出土文物千千万,而这其中的每一件,都很重要!

我们今天应具备更进步的眼光。文物,作为昔日人类的智慧结晶和生活凝结,不单有珠光宝气世人皆知的完整器,也有本土挖掘而出的独一无二陶瓷残片——既有帝王将相,也有寻常百姓,这才构成一个完整的广州。

以“眼光向下”的视角回到历史现场,“每一件文物,即使是一件碎片,它也承载了我们人类的鲜活历史点滴”,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易西兵在接受新快报收藏周刊记者采访时这样说。

1 无分美丑,“所有文物都需要抢救”

人类天生对文物感兴趣,也许,也是为了寻找和确立自身。璀璨夺目的“文物精品”让人叹为观止,而本土日常“出土文物”,同样能解惑“我们从哪里来”,且更加亲近,更容易激发感同身受的想象。

“以前我们写史、讲史,往往‘抓’主线‘抓’英雄,而现在很多学者关注普通的村落、乡镇,它们承载了一种很基层的文化。就广州的文物发掘而言,既有南越王墓等帝王将相‘高规格’遗址,也有大量臣民墓葬,而恰恰是后者,构成了文化的主体。大而言之,从帝王陵寝到平民墓葬,都是中华文化的丰富组成部分,都承载了历史发展的重要信息。”

“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就是说,我们对于古代文化遗存,应该有这种认识。文物,所有抢救出土的文物,都有其特有的历史、艺术、科学、社会和文化价值,在我们的眼中,没有‘该不该抢救’之分,所有文物都需要抢救。”易西兵说。

因为,每一件文物,即使是一件碎片,也承载着人类的鲜活历史点滴。

广州是中国受现代考古学思想影响最早的地区之一。早在1916年,东山发现汉代墓葬,出土陶器等遗物,引起诸多著名学者的关注。1953年,配合城市建设,广州揭开了大规模田野考古工作的序幕,被列为全国“城市考古的重要据点”。

广州市委市政府历来高度重视考古和文物保护工作,近年来不断完善地方文物保护法规制度,加强文物考古机构和队伍建设,保障文物考古事业发展。60余年来,以麦英豪先生为代表的几代考古工作者,一直积极配合城市建设工程开展考古工作。在这段“光辉岁月”中,广州考古工作者通过艰苦卓绝的工作,发现、抢救和保护了大量地下文物资源。增城金兰寺遗址、浮扶岭遗址、墨依山遗址,南越国宫署遗址、南越文王墓、南越国木构水闸遗址、北京路千年古道遗址、南汉二陵、广州西村窑等重要考古遗址,引起国内外关注。南越国宫署遗址、南汉二陵的发掘三次被评为“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这些文物资源,对广州历史研究具有重大意义。

2 “考古是人民的事业”

从帝王将相到寻常百姓,大量生动具象的文物和遗址,不仅得到及时抢救和保护,还在进行着相当接地气的“活化”。“我们考古人要做广州文化交流的抢救者、保护者、研究者、传播者和传承者”,易西兵说。

让从前的物品,在当代也能继续“闪耀”,给当下以启示,给民众以本土自信。广州考古人,一直在努力——

比如,依托遗址建设专题式的考古博物馆,“像南汉二陵博物馆,我们既负责管理和保护南汉二陵,也管理广州考古出土文物。所以我们自认为是一个双重意义上、真正意义上的考古博物馆,这种理念和执行,走在全国前列”。“考古博物馆”的方式,使遗址和文物可以边展示、边研究、边保护,很大程度上实现了调查、勘探、发掘、研究、展示、保护“一条龙”,大大缩短了从“出土”到“面向观众”的周期,满足着公众日益增长的求知欲望。

同时,专题博物馆沉浸式的、仓储式的呈现,将大量文物遗存在展厅中高密度呈现,这样做,人们不一定对每一件都惊艳,但是如此丰富的数量、还原历史的场景塑造,将让人更加容易感受到“我们的祖先是谁,我们从哪里来”。

“考古学泰斗苏秉琦先生曾经说过,考古是人民的事业。并不是说每个人都要亲身去挖掘,而是它应该融入我们的生活,人们应切身体会到考古发现对个人精神文明维度的提升,对全社会历史资源的丰富、对城市化综合实力‘出新出彩’的贡献。”

3 四大专题研究方向的当代意义

广州出土文物,融入当下生活,这正是“抢救-保护-研究者-传播-传承”这个链条的重要意义。以目前广州文物考古工作者正在进行的其中四个专题研究方向“广州地区先秦考古学文化、广州城市发展变迁、历史时期墓葬、海上丝绸之路文化遗产”为例,它们正在努力回答我们关注的各种问题:

我们从哪里来?一批重要先秦遗址的发现,极大地充实了广州地区的先秦考古材料,为探索距今6000-2000年前广州以至环珠江口地区的人类历史文化图景提供了重要实物资料。

我们的城市是如何发展的?南越国宫署遗址、南越王墓、南越国木构水闸遗址、北京路千年古道、南汉二陵及历代城墙遗址等重要考古发现,承载了广州自秦统一岭南建城以来2200余年绵延不断的发展轨迹,广州城市发展变迁的密码,正在逐步破解。

我们的先人如何生活?我们原来并不孤独。广州发现的数量极其庞大的臣民墓葬,陶楼陶灶、玉镯玉玦、木履瓷盆,林林总总,无不再现了数百年之遥、数千年之遥的另一群“我们”的生活。他们的企盼和努力,原来和我们如此相近。他们曾经做出的创新和智慧,我们还在沿用和发展。

我们的影响力有多大?广州从来就不是蛮荒之地。波斯银盒、汉代珠饰和玻璃器和西村窑、南海神庙明清码头遗址等考古发现,与文物史迹、文献记载相印证,见证了广州自秦汉以来2000多年持续不断与海外地区交往交流的历史,实证广州是海上丝绸之路东端的重要港口和商业都会。

当我们集体“寻迹羊城”,我们是在做出持续探寻的努力,我们是从寻常的收藏史,走向深邃的思想史;从静止的器物学,走向宽广而永恒的人类生命书写史。

■收藏周刊记者 潘玮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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