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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新: 8-10世纪是南海贸易第一个“广州时代”
日期:[2021-11-21]  版次:[A10]   版名:[收藏周刊]   字体:【
■1994年广州市德政中路唐代码头遗址出土的长沙窑瓷片。

■黑石号沉船出水的长沙窑瓷器。(出自秦大树《井里汶沉船的发现与相关问题讨论》学术讲座)

■黑石号模型,潘玮倩摄于广州海事博物馆

■青釉熏炉器盖,北宋(公元960-1127年)。熏炉主要用来熏香,所用香料大多来自海外。2004年南越国宫署遗址出土。

■波斯蓝釉陶片,公元10世纪。古代波斯素以制陶著称,南汉国王宫遗址出土的波斯蓝釉陶片数量较多,说明南汉与波斯贸易往来密切。1997年南越国宫署遗址出土。

■“乾亨重宝”铅钱,南汉国时期(公元917-971年),始铸于南汉乾亨二年(918年)。2009年南越国宫署遗址出土。南越王博物院供图

梯航万里,殷繁要会。广州,自公元8-10世纪的300余年间,在沿海与内陆持续进行着经济互动,于海外贸易领域,更是不断有新的拓展。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与孙中山研究所所长、海洋史研究中心主任、二级研究员李庆新认为,从考古发现看,这是南海贸易的第一个“广州时代”。“这个‘广州时代’从汉晋以来稳步发展,进入唐宋时期,是鼎盛时期开放富强的大时代的象征,也是东西方以海洋为纽带,和平交往、文明交流的象征。”

■收藏周刊记者 潘玮倩

300余年主导南海贸易

市舶始开,从唐朝起。根据资料记载,随着海上交通贸易的迅速发展,隋文帝于开皇十四年(594年)在广州建造了南海神庙,祈求海贸平安;唐开元二年(714年),在广州首设市舶使,专门负责管理番货海贸。

2021年10月11日至12日,由广州海事博物馆、广东历史学会、广东省社会科学院海洋史研究中心、中国博物馆协会航海博物馆专业委员会联合主办的“唐宋时期广州与海上丝绸之路”学术研讨会,在南海神庙侧畔、广州海事博物馆举行。

广东省社会科学院海洋史研究中心主任李庆新在研讨会上,作了题为《从考古发现看8-10世纪广州贸易——南海贸易第一个“广州时代”(提要)》的发言。他以与唐五代南海贸易有关的考古发现切入,探讨了唐代市舶制度及职官选任、海外贸易与进出口商品结构、海外市场需求与相关外向型经济增长、沿海与内陆地区经济互动等社会经济问题。

援引资料,李庆新介绍,“1980年代西安出土了广州都监兼广州市舶使李敬实墓志铭(拓本)、岭南监军、市舶使刘楚江进银锭(拓片),对研究唐代市舶使以及贸易税收,均有重要价值。……1984年4月在陕西泾阳出土《唐故杨府君神道之碑》,记录贞元初年(785年)宦官杨良瑶从南海,循海路,出使大食国的海上交往事件。”

其他相关的重要考古发现,还包括在广州的一些遗址项目。比如南越王宫殿遗址出土的南汉波斯蓝釉陶片、2018年8月-2019年7月在广州市解放中路以东、惠福西路以南的解放中路安置房项目考古发现,3000多件(套)文物包含大量晚唐五代南汉陶瓷器以及木履等,“遗址邻近西湖、蕃坊,表明这一带是居民区、商业区、手工业作坊区,生产、加工手工艺品,有可能供外销”。

而据此前南越王博物院给记者提供的资料显示,10世纪的印坦沉船和井里汶沉船,前者出土80枚银铤,部分著有“桂阳监”三字,同船伴出100多枚南汉国“乾亨重宝”铅钱;后者出土文物更为大宗,以数十万计,其中南汉国“乾亨重宝”铅钱达7000多枚。由此可见,南汉时,广州实乃中西海上交通贸易之重要港口。

李庆新也在文章中写道,“公元8-10世纪300余年里,东西方海上交往与海洋贸易并没有因为唐帝国走下坡路、进入五代十国分裂割据时代而受很大影响”,“广州继续主导着南海贸易,尤其南汉朝廷对南海贸易的重视、对南海的经略,较之唐朝有过之而不及”。

当时没有哪个港口,

有广州那么多“荣耀”指标

“在8-12世纪南海贸易圈中,中国沿海、东南亚国家港口,没有哪个港口像广州那样完完全全拥有这么多‘荣耀’指标”,李庆新表示。

他写道,唐朝在国家层面于广州建立市舶使,“奠定了广州作为唐朝面向海外的门户、海陆邦交贸易的管理中枢地位,因而广州在南海贸易被赋予首位性、中心性地位和功能”。

“广州贸易植根于唐朝全国经济体系,拥有广阔的内陆经济腹地-市场腹地-全国市场,同时通过海上丝绸之路连接到广阔的东亚-印度洋-东非市场,与室利佛逝、南印度、斯里兰卡、阿拉伯帝国巴士拉、尸罗夫等重要港口有直接或间接的海上交通,成为‘阿拉伯商人的荟萃之地’‘尸罗夫商人聚集之地’,在当时的海洋世界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和辐射力。”

“可以这么说,在南海贸易圈中,中国沿海各港口、东亚国家各港口,没有哪个港口像广州那样拥有崇高的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东西方海上贸易进入第一个‘广州时代’”,李庆新表示。

这个“时代”在南汉乃至宋代,是得以进一步发展的。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陶瓷考古与艺术研究所所长秦大树,日前在就《井里汶沉船的发现与相关问题讨论》的讲座上,就提到较早前的印坦沉船,“从印坦沉船出水的大量银锭和铅币看,主要货物是从南汉控制的广州港装船的”,而李庆新也在《从考古发现看8-10世纪广州贸易——南海贸易第一个“广州时代”(提要)》一文中明确写道,“从印坦、井里汶两艘沉船发现的中外器物数量、种类来看,南汉政府似乎直接介入了这一贸易,可以看出南汉海外贸易是稳定繁荣的。”

在文章的后半部分,李庆新介绍了南海贸易的两个“广州时代”。11-14世纪,随着南宋泉州等港口的勃兴,广州受到挑战;而15-18世纪,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长期设置市舶司、海关的广州重返明清帝国主港地位,尤其在‘一口通商’时期独占欧美海上贸易,东西方贸易第二次进入‘广州时代’。”

[本文相关资料由广东省社会科学院海洋史研究中心提供;图片由《南越国-南汉国宫署遗址与海上丝绸之路》(文物出版社)提供,署名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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