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元购”路由器,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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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并不想要一个路由器,但如果是免费的呢?是否会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注册,进而根据提示的操作按下键盘。然而消费者花钱买了产品,只要下载联璧金融APP,注册账户后,购买产品的钱以及利息就会在约定时间内返还。购买电子产品,最终成为流量的入口,消费者的身份就转变为投资者。“斐讯电子”和“联璧金融”的结合,令互联网金融从业人士都大叹“佩服”。

然而,随着联璧金融官网上出现了系统维护、无法提现、客服失联、产品下线等问题,直至高管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这个实质和“用花生油骗老太太同样套路”的骗局被揭开了……

■新快报记者 黎华联 实习生 梅敏怡/ 文 廖木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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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0元路由器 到损失两万余元

一个小小的路由器,也能成为金融骗局的开端。如今,如果让李女士再选一次,她也许会像网络流行语“要啥自行车”那样,说“要啥路由器”。

2017年12月29日,因家里路由器坏了,经过拉网线的工程师介绍,李女士了解到,京东商城上有一款斐讯的路由器,穿墙信号好,而且可以一个月后全款返现,到货后会有教程,基于对京东的信任,李女士就下单了。

李女士参与的,是上海斐讯数据通信技术有限公司推出的“0元购”活动。该公司是上海一家电子数码企业,主打路由器、体脂秤、智能音箱、电视盒子等电子通信类产品。自2016年起,斐讯开始联合京东等推出“0元购”营销活动:购买斐讯产品的消费者可通过上海联璧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联璧金融APP全款返现,每个消费者享有一次免费激活K码的机会,但如果再次参与“0元购”,则必须在联璧金融平台上进行投资。这样的销售方式,促使联璧金融获得了大量投资,斐讯的产品销售也迅猛飙升。

一个月后的准时返现让李女士对联璧金融更加深信不疑。“我379元在京东购买的,过了一个月竟然返现了402元到我账上,提现也是秒到。”李女士当时的感想是“真好,赚了一个路由器”。

此后李女士又相继购买了体脂称和K3C路由器等“0元购”产品,过程中得知联璧还有定活期理财项目。尝过甜头的李女士试探性地将1000元投入定期,利息年化10%,三个月后到期,连本带息1024元转出秒到账。

这次收益使得李女士彻底放下了戒备心,之后又陆续将2万元工资投入到联璧的活期项目里。“我想着就当余额宝存了,平时花钱了转出就行了。”6月16日,李女士存了最后一笔7000元。

6月23日,上海市公安局松江分局处对联璧金融非法集资案正式立案并进行侦查,目前联璧金融办公地点已被查封,张某等15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收到消息且陷入慌乱的李女士正式加入维权的队伍。在广州受害者建立的微信群里,李女士的损失金额为两万余元,是相对较少的一个。据其称,群里一般损失金额是10万至3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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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所有积蓄都被套在里面”

在联璧金融的高返利模式中,斐讯路由器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斐讯主营的路由器产品原本籍籍无名,在与联璧金融合作推出“0元购”活动后,迅速积累起可观销量。用户通过京东等销售平台购买斐讯电子产品后获得“K码”,再以购买投资理财产品的方式将“K码”在联璧金融激活,就能获得购机款全额分期返还,返还期数从3个月到12个月不等。这种消费全返即“0元购”模式,实质是变相的互联网金融产品。

6月19日,投资者陆续发现联璧金融出现兑付困难,定期投资及活期存款均无法提现。6月21日,联璧金融官网打不开,用户提现困难等状况接连出现。在联璧金融随后的公告中表示,受行业负面环境影响,平台出现恶意挤兑,资金链断裂。

如今,已经无法判断,有多少投资者因此受到影响。斐讯官方网站数据显示,斐讯路由器在今年6月1日至6月18日期间共实现7.1亿元总销售额,销售总量达到72.2万台,而在6月18日当天,斐讯京东旗舰店的销售额突破1.7亿元,产品销量突破16万台。

负责搜集深圳地区受害人资料的刘先生告知记者,目前经侦部门尚未公布总体的损失金额,只有维权人士自发组织了金额统计。据了解,广州地区就有高达四百多万的个例发生,其余超过百万的也不在少数。

记者采访到的贺先生一共注册了三个联璧金融账户,损失总计24.6万元。据悉,贺先生是在2016年通过同事的介绍接触到“0元购”。在看到同事们成功返现后,贺先生也投入到了“0元购”的浪潮中。一个月后除了399元的返现外,联璧金融还赠送了几十元的零钱和一些零钱理财代金券。“因为有这些券,而且0元购也真的返现了,我们就做了试探性的投资,500元存了三个月,确实三个月后就连本带息到账了。”贺先生说。

贺先生提到他之所以越陷越深,一是因为零钱理财可以随存随取,当天计息相当方便,万元左右的提现都可以做到一分钟内到账;二是因为不同方面和渠道的推广和诱导,让贺先生的戒备心理逐渐瓦解,投入进去的金额也越来越大,到事发时贺先生的所有积蓄都被套在里面。

探因

“只是合作关系” 背后的联系

斐讯和联璧金融的关系似乎并非只是合作,双方在高管以及投资的企业方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据“天眼查”,联璧公司投资的丽江瑞锦大数据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法人、董事长正是斐讯CEO王佳彬。

另据媒体报道,联璧的前股东陈海东、金伟与斐讯均有关联。在联璧的历史股东变更记录中,有位名为陈海东的历史股东。同时,陈海东在联璧投资的重庆智豆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内担任监事。而陈海东则与斐讯CEO顾国平共同成立了一家名为“上海古寻投资合伙企业”。

不过,在斐讯的说法中,两者只是合作关系。在联璧金融崩盘当天,斐讯专门发布有关《对联璧公司事件的公告》。斐讯表示,“与联璧的营销合作是厂商活动,消费者购买斐讯智能硬件产品后,可自愿选择是否根据活动规则参加,与任何第三方销售平台无关。”

此后斐讯连发三条声明,扫K码进入联璧的钱他们会返还给用户,但只字未提个人投资者的钱最终该如何解决,并且将官网上以前与联璧有关的信息试图删除。

从6月23日上海警方对联璧金融诈骗一案进行立案侦查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事件还处于未明状态。虽然联璧金融办公地点已被查封,张某等15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但因为上海方面还未发出协查通报,其他地区受害人的报案也没办法得到立案回执。

说法

“和用花生油骗老人同样套路”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受害人们大多是选择试探性的小额投资。用户在体验了零钱理财随取随到、当天存入当天进息的便捷优势后一般都不会有太大的顾虑了,加之在各大平台、新闻上看到对于斐讯和联璧金融的推广,在高收益的诱惑下开始接触大额定期。

“这个跟以前拿大米、花生油和卫生纸骗老头老太太的套路是一样的。”合富金融策略发展部徐北分析称。　

“推广初期故意给用户一些甜头。一旦投资者动用大笔资金,对此高回报进行追逐,则让非法理财公司变得有机可乘。”小小金融CEO刘小峰亦表示,这种消费全返的营销创新,实质上是在变相搭售互联网金融平台发行的理财产品。

记者在采访的过程中发现,受害人群体主要集中在80、90后的中青年群体,乐于拥抱互联网的同时金融专业知识有限,自我甄别能力较差,这也是导致人们容易上当受骗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