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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州湾到广州,人生何处不家乡!
日期:[2020-10-02]  版次:[A05]   版名:[家国同庆 双节情浓]   字体:【
■2019年,湛江市霞山区的观海长廊是那样的,我在那里拍了一幅照片;2020年,广州市越秀区的新河浦是这样的,我在这里也拍了一幅照片。 作者供图


■2019年在湛江。

■2020年在广州。

■潘玮倩

我有两个家乡,一个叫广州湾,另一个叫广州。“广州湾”的名称在明代就有了,后来改了名,叫湛江,我从小就生活在那里。广州更是历史名城,如今,我生活在这里。

我很开心,来到广州

多年以来,我一直认为自己住在大海上,并为这样的居所而感到“拉风”。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湛江,因“填海造地”而发生奇迹。仿佛在一夜间,在我这个小女孩面前就建起了一大片新区。昔日浪奔浪流的海面,几年间就变成高楼林立的都市,沧海桑田如同梦幻。有时,我在新建的高楼里朦胧睡醒,会恍惚觉得,楼下的楼下,还有深深波涛。

我总觉得“广州湾”的称谓有一种浪漫的色彩。不过,我们湛江人其实没那么多小资情调,我们喜欢大口吃肉、大声说话。

大口吃肉,是因为我们这里有很多海鲜;大声说话,是因为我们想爱就爱,想打架也可以打一下——这丰盛而爽朗的活法,是拜大海所赐。无数广州湾儿女,就胸怀着这样的财富和勇气,勇敢地向世界出发。他们很成功,他们的脚步抵达了五大洲四大洋;我也很成功,我来到了广州。

19岁,我第一次离家远行,来广州上大学。刚下车,就看到广州火车站外一片沸腾、人群摩肩接踵的景象。我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人海,在跨街天桥上拼命抓紧栏杆,才不至于被这样的潮汐吞没。五湖四海的语言和气味,在南国9月的烈日下,浪打浪。

我们……我们湛江儿女决不能晕浪。

告别了熟悉的碧海蓝天,一个人站在车来车往的广州天河,看到暮色中,中国南部最高的写字楼灯火点点,如同立体宇宙中的繁星——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我将在这里,习惯这种景色,习惯这里的生活。

这里的人说粤语斯文得很,不像湛江白话开场敞亮勇猛到收尾又加个“嗲”字,仿佛为初见的鲁莽而略感不好意思;这里城区辽阔,公交车接驳精准而且服务至深夜,不像从前湛江霞山一到晚上10时后,就只有自己的单车在等你;这里的人很有钱,又好像很没有钱,这里穿短裤拖鞋的阿叔,说不定就是房东,而湛江的有钱人会时不时拿出手机来看时间。

除此以外,好像没发现不同了。两个地方,那种勇敢大喊一声“捉贼!打佢”然后众人一起上,是一样的;听到求助信息后一些大姐(姐)一边缩起肩膀感慨说“唔系挂,咁惨”(“不是吧,这么惨”)然后开始打电话“我问问谁可以帮帮佢”的热情,是一样的;一样的包容、一样的市井、一样的爱钱但更爱骨气,爱早茶更爱睡懒觉。

为了所爱,重新停留

多年之前,我曾在广州城里与众多“老广”随意闲聊,有时说着说着,就会有人突然问我一句:“你是湛江人吧?我去过湛江。”

多年以后,我在广州与许多来自北方的朋友闲聊,有的说着说着,就会有人突然赞我一句:“你一个广州人,说普通话居然说得这么标准!”

嗯?(不好意思,写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来)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20年过去了,从我来的地方,到我去的地方,从广州湾到广州,也许真的已经无从清晰分辨其中的分别——

在时间上,两地密切的人情和经济往来,不管从个人层面还是集体层面,越来越共同拥有的,是同属于“大广东”改革开放以来的奔腾与荣光;在空间上,从前车马慢,火车从湛江南站开到广州火车站需要12小时,有时,在火车上会看到一头头牛从车窗外踱过,比火车车速还要快一些;如今,随着2020年广湛高铁全线开工、粤西地区接入国家“八纵八横”高速铁路网,从湛江到广州的时间,将缩短至两个小时。

这样的速度,让我想起了昔日,湛江数年间“填海造地”而成的繁华新区,同样是沧海桑田的进阶,同样是短短的时间。

时间把我们带到当下的繁荣,时间也把过往凝结成一路的奋进和融合,在许多因缘的促成下,我们生于家乡、离开家乡,我们在新的地方遇到新的风景,然后为了所爱的人和所爱的事业,重新停留,并把自己的新家融入其中。

人生何处不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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