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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是水乡,吾心栖息之所
日期:[2020-10-05]  版次:[A03]   版名:[家国同庆 佳节情浓]   字体:【

■郭楚欣(广州番禺区镇街工作人员)

过去二十五年,我未曾在异乡久居,自然也未能体会那种背井离乡多年重回旧土的感觉。幸运如我,能见证家乡变迁的点点滴滴。“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睡落床,听朝阿妈要捕鱼虾啰~” 在珠江三角洲,在我的家乡番禺,河网纵横,祖辈父辈傍河而居,靠水吃水。连在我小时候,我妈哄我入睡的摇篮曲都带着浓厚的水乡文化气息。

我所在的小村庄呈条状,西边是约四五米宽的河,东边是大片农田,中间夹着的是连片的民居。只要推开家门,就可以看见那蜿蜒的河流。我爷爷曾跟我提起,在以前,没有自来水,淘米、洗衣服都靠这河。而且以前光景不算好,猪牛鸡鸭少有机会上餐桌,村里多少孩子是靠捕捞上来的河鲜养大的。也因为生存所需,那时村里的“豆丁”个个游泳都很厉害,也不像我,学了多年还是个旱鸭子。

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放学要步行回家,就喜欢和小伙伴一起吃着辣条和小布丁雪糕漫步在东边的田野间寻找课外的乐趣,随处可摘的薯藤叶变成“饰品”戴在头上、手腕上。鬼针草则是整蛊人的工具,不过我只有被欺负的份,经常有小伙伴丢在我身上,怎么也扒拉不走。到了夏天,没装空调的家里闷热异常,我们这边是种不出香甜的西瓜的,荔枝芒果是应节的水果,河边也是消暑的好去处。偶尔壮了胆,在大人的看管下,我还是敢套着游泳圈在河里畅泳。那时爷爷家还养了些鸭子,滩涂上蟛蜞、河中的水浮莲是鸭子爱吃的食物。河水退了的时候,拿上一根随处可见的竹竿,绑上鱼线,鱼线再绑上一块肥猪肉就可以钓蟛蜞了,只是最后这种丰收的喜悦都进到了鸭子的肚子里。

每一年端午节前后就更是热闹了,附近几条村的龙舟队会跟着鼓点“唉嘿,哐咚咚,哐咚咚”在我家门前的河穿过。他们也只是在练习,真正的比赛是在我们村庄尽头的大江里举行。但我只要远远地听到声音,都会激动地跑出家门,在岸边追着龙舟跑呀跑,直到追不上了才停下来,大喘着气往家门走,龙舟快速经过拍打出的浪花偶尔还会溅上岸去,打湿我的凉鞋……

江河之上,承载了多少代人的悲喜。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曾写道,“如果有人爱上一朵花,天上的星星有亿万颗,而这朵花只长在其中一颗上,这足以让他在仰望星空时感到很快乐……”于我而言,我的家乡只是一座普通的小村庄,因为我的记忆我的悲喜,它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大学刚毕业出来那会儿,我在海珠区当补习老师,怕了天天挤那人山人海、高峰期脚不沾地的广州地铁三号线,选择在附近跟同学合租,过上了天天加班“抢”洗澡间的日子。很忙也很累,也只有回到番禺,我才感觉能稍微喘息一下。村里的生活是安逸的,夜半水塘里的蛙声,蕉叶被风吹得簌簌响的声音是我的“安眠药”,稀释了所有的疲累。但那时,西边的河已变得面目全非,河水不再清澈见底,到了夏天还泛着阵阵臭味。在岸边栖息滩涂鱼和蟛蜞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退潮时留下的一个个泥洞,提醒着河岸曾经热闹过去,“童年乐园”早已无影无踪。

没多久,我就选择回到番禺的乡镇工作,也算为家乡建设出一份力。更难得的是,走街串巷的过程中我也有机会亲身感受点滴家乡的变化。当时番禺所有的河涌正在开展黑臭水体治理工程,两岸的树木、茅屋都拆了,家家户户通上排污管道。之后两岸开始加上雪白栏杆、铺设砖红色的人行道,种上异木棉,也装上了崭新的路灯。入夜时,这岸的璀璨不输对岸。

“童年乐园”好像回来了,它有了新的角色,成了村里休闲的好出去。老人们抄上木凳围坐一团在岸边扇着葵扇打牌、闲聊,独钓者远离人群在岸边等待着上钩的鱼虾。这座不知名的小村庄似乎变得越来越好了,而每年端午,河上还是会有各村龙舟队队员意气风发地划着龙舟从我家经过,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追着龙舟跑的小女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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