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来了,多家培训机构却在裁员
往年暑假,总会有“不怕同桌是学霸,就怕学霸放暑假”之言在家长间流行,给孩子报读培训机构也是许多家长的首选。据《中国儿童发展报告(2019)——儿童校外生活状况》统计,在3岁~15岁年龄段的孩子中,有60%以上的人参加过校外辅导。但今年的暑假不一样,多地发布禁止暑假学科培训的通知,“禁补”传言成真,与之相伴的是培训机构或裁员或解散的变数,以及找寻新增长点的探索。
■新快报记者 陈思陶 梁欣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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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到暑假“回血”
多家知名机构被曝裁员
暑假是培训机构发展业务的旺季,特别是这波疫情之后,广州很多培训机构都指望这个暑假迎来一波好生意,然而,今年暑假前夕,从区域机构到行业头部,教培行业多个机构曝出裁员或解散的消息。
据多家媒体报道,华南地区网校品牌果肉网校于7月6日在内部宣布团队解散,并对被辞退员工实行“N+1”补偿,但有在职员工表示,果肉网校是裁员而非解散。
新快报记者于7月8日前往位于广州市越秀区骏田汇五楼的果肉网校所在地,发现大门紧锁,已经人去楼空。询问大厦的安保工作人员,对方表示对果肉网校并不了解,不知何时搬离。在果肉网校PC端页面上,一切似乎风平浪静,绝大部分的暑期课程都显示“已经报满”,页面上“四年级升五年级数学培优班(人教版)”正常显示课程价格,记者点击选购该课程时,被告知课程已下架,其他课程也是同样情况。但果肉网校的APP上,仍能正常注册用户,有多款暑期课程可以正常选购与支付,其四年级升五年级数学培优课程显示8月12日~18日开课,包含18核心课时,售价达699元。
此前,果肉网校宣布,于2020年2月完成A轮及A+轮融资,累计融资金额超过亿元人民币,并准备进入华北市场。记者注意到,不止果肉网校,还有多家机构在融投资的高光下迎来了艰难时刻。《2020年度中国在线教育投融资数据报告》显示,2020年中国在线教育领域的融资总额达到了历史高位,超过539.3亿元,同比增长267.37%,腾讯、红杉资本中国基金、IDG、高瓴资本、经纬中国、阿里巴巴(包含云锋基金)、软银愿景基金等知名融投资机构纷纷布局。资本刺激下,较为知名的猿辅导、作业帮、学而思网校在2020年前三季度广告和销售投放总额约达55亿元,同比增长两倍以上。然而,这些机构也屡传“裁员潮”:猿辅导被曝解散中班团队,教研员工被转岗或离职;作业帮被曝约谈裁员,涉及运营、用户增长、投放和师训等岗位;学而思网校被曝第二轮裁员开始,网校事业部受影响较大;高途集团前有5月被曝内部会议称裁员20%~30%,6月又曝出利用端午节假期强制加班变相裁员,还贴出“为高途尽忠的时候到了”的标语。在脉脉上,记者发现有用户透露,拿到高途offer后被停,还有暑期实习生声称先后被粉笔公考、作业帮、高途和好未来毁约。
对于裁员爆料,作业帮等机构回应,人员变动为业务调整优化。而自从2020年10月后,已有优胜教育停课,趣动旅程、百弗英语、沃格英语、巨石达阵、泽林教育等机构倒闭。天眼查数据显示,2021年初至今,注销和吊销的教育培训企业合计已超过1000家,一度热门的教培赛道降温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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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地发文暑假“禁补” 教育部尚无官宣
媒体报道显示,果肉网校在文件中提到:“公司业务调整的原因:响应国家号召,贯彻双减政策,让教育回归学校,公司进行业务方向的调整,退出K12教育领域。”可见,教培行业业务调整、人员变化响应“双减”的风潮,背后是密集的政策整顿。
早在今年1月,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已发文强调,“当前校外线上培训机构普遍通过融资进行资本运营,但过于逐利”;随后的两会上,教育培训成为热议话题;3月,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吕玉刚表示,今年教育部将把治理校外培训机构列入重点工作任务;5月,国家出台《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要求全面规范管理校外培训机构,坚持从严治理;6月,教育部成立校外培训监管司;7月,教育部办公厅发布《关于支持探索开展暑期托管服务的通知》,支持有条件的地方积极探索开展暑期托管服务工作;近日,中消协也发文提醒家长不要盲目跟风报班,敦促校外培训机构合理收费。
如果说这些政策还在制度层面,那么禁止暑假学科培训则是制度的一次落地。目前安徽省巢湖市、山西省朔州市、云南省文山州富宁县、云南省昆明市晋宁区,发文暑期禁止学科类培训;陕西省安康市、汉中市、榆林市等地下发文要求暑期关停所有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河南省商丘、安阳等15个县教育局发布通知在暑期将暂时关停封存所有校外培训机构。
记者注意到,广州市也有响应,据越秀民办教育协会官微记录,越秀区教育局召开的“双减工作”动员座谈会,称广州市教育局已经开过了有关“双减政策”的会议,并将实行“三提三限”;从今年暑假起,不得利用节假日、寒暑假开展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培训、以后逐步常态化。但该消息随后被删除,越秀区及广州市有关部门尚无正式官宣。但同一时期,广州市教育局官微发文提醒家长警惕校外培训机构风险,而且近日来,广州各区不断推广校内托管服务。有教培行业从业者向记者表示,广州作为一线城市,可能和北京、上海等城市成为试点开展“双减”政策,限制校外培训时间,包括在周末、法定节假日和寒暑假进行学科类培训限制。
目前中央政策尚未明确禁止校外培训机构在法定节假日、休息日及寒暑假开展面向中小学生的学科类培训。在“双减”具体政策尚未明晰的情况下,艾媒咨询分析师认为,中国K12教育群体数量庞大,且覆盖范围广,对教育相关产品及服务存在较高的消费需求,如真要取消周末或寒暑假培训,也需相应的解决和配套措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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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管有利行业健康发展 头部机构正在求新求变
毋容置疑,教育课外培训需求巨大,行业规模也逐年增长。统计显示,全国课外辅导市场已达到4751亿元,预估2022年市场规模将达到13000亿元。课外培训的体量仍在增长,广州有教培行业从业者认为,作为涉及学校、老师、家长、学生多方的一环,校外培训受到多方关注,也有许多“快钱”进入,教育部成立专门监管部门将促进行业消除泡沫,更健康合规运转。
与此同时,头部机构也在布局新领域,适应政策变化。该从业者指出,部分机构选择K12业务外寻找新的增长点。比如,好未来推出了轻舟品牌,整合考研、留学、语培业务;新东方多个地区分校经营范围发生变更,增加了大数据服务、互联网数据服务、面向家长试试的家庭教育咨询服务、中小学生校外托管服务、托育服务、幼儿园托管服务,艺术、体育、科技培训等。还有机构发展素质类教育,但K12机构纷纷转型素质教育将加剧素质教育机构竞争,傲梦编程已因经营困难寻求收购方,素质教育赛道也存在风险。“变革状态下优化产品服务要求更加凸显。”该从业者透露,日前在2021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多家机构强调AI教育,对教育全流程进行整合,让不同阶段和领域的教师、学生、合作方有定制化的教学课程和产品,优化课程体系,回归教育的本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