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柏(德国德雷斯顿造型艺术学院博士)

世界上第一座现代设计艺术学院——包豪斯,于1919年成立于魏玛公国。包豪斯与魏玛公国同龄,也与魏玛公国同时谢幕退出历史舞台,他们在一战和希特勒上台期间一同经受风雨飘摇和见证了德国的一段历史。而现今,魏玛公国早已被历史尘封,而包豪斯的影响力和生命力还在以各种不同形式延续。

魏玛位于图灵根州,在德国历史上属于德意志文化高地,歌德26岁从家乡法兰克福到魏玛做公使。当时,著名文学家美学家席勒,在魏玛开启了与歌德伟大友谊,除此以外,狂飙时期文学家赫尔德曾常住于此,巴赫也曾在这里停留。这一切都为包豪斯学院的诞生做好了文化艺术的基因准备,文化艺术的萌发勃兴需要历史的温床。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德国共有81所专门机构从事艺术教育,魏玛工艺美术学校只是其中之一,工业革命时期德国后发制人,超越英国,艺术教育直接感受到来自生产力和社会变革的具大压力,艺术学院自身变革在所难免。

1919年格沃尔特·格罗庇乌斯临危受命前往魏玛,包豪斯不是一所全新的学校,而是由魏玛美术学院与魏玛工艺美术学校合并而成,在这里他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华,把包豪斯和自己一并推到世人面前。

他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是把合并后的学校更名为国立包豪斯(The State Bauhaus),Bauhaus意为建造房子,Bauen在德语中除了建筑以外,作名词用时还有制造、种植、耕种三种不同意义,作动词用时还有信任、信赖之意,在德国中世纪时候,建筑工人和石匠的行会叫Bauhuette,所有这些,Bau在历史语境中的能指和所指的意义泛化联想正是格罗庇乌斯所需要的,他要把这所新学校的施政方针用最简洁的词呈现出来,历史证明包豪斯的命名是正确的。追求建筑的目标还在《包豪斯宣言》和《魏玛的国立包豪斯教学大纲》得到体现,宣言开篇就宣告:“一切创造活动的终极目标就是建筑”。包豪斯对后世设计学院的影响是多方面的,首先就是基础课程设置理念,基础课程理念源于伊顿,后面经康定斯基和克利得到完善;第二是引入现代艺术家和工匠结合起来,把当时的现代主义引入设计;第三是提高工艺的地位,与美术平起平坐。

包豪斯的巨大名气,与包豪斯存在的短暂时间形成鲜明对比,历史扑朔迷离和回环曲折让包豪斯的宁静校园也难以幸免。1925年,前任政府向包豪斯提供的经济资助被撤销,包豪斯被迫撤离。德绍市此时伸出了橄榄枝,包豪斯整体迁徙到德绍。但这只是暂时的延喘,接下来的风雨飘零让人不胜唏嘘。1928年初,当了9年校长的格罗庇乌斯提出辞呈。他在辞职时声称:“迄今为止,在我所做的工作里,有百分之九十的部分都是在努力地捍卫着学校。”

1932年包豪斯从德绍迁往柏林。 柏林的包豪斯开学没有多久,希特勒当上了元首。不久后,包豪斯被查封,许多师生移居国外。也因为查封,包豪斯变得举世闻名。前任师生都在进行努力,想要把它的理念和方法复兴起来,1937年纳吉在芝加哥创办了新包豪斯,格罗庇乌斯在哈佛任教,正是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包豪斯的星星之火拓展成燎原之势,包豪斯成为世界各国的设计学院学习的典范和楷模。

包豪斯时代暂时落下帷幕,但随时都有重启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