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春节

婺源人眼中的春节

■黄闻禹(新快报记者)

江西婺源以“地近婺水之源”而得名。这里有白墙灰瓦、绿水青山、古意盎然的徽派民居。春天,油菜花漫山遍野开得绚烂。近年来,随着乡村旅游的发展,婺源的美被更多人所熟知,被誉为“最美乡村”。我是土生土长的“90后”婺源人,无论在外求学还是来广州工作,每年都回家过年,今年已经是连续第二十六年在婺源过春节了。在我看来,婺源的春节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往年,人们过年常常走亲戚,如今越来越多人喜欢自驾游。

年夜饭里的每道菜都有寓意

婺源不仅保留了上千年徽派建筑的古村落,还延续着许多徽文化年俗,比如饮食承袭了徽菜的传统,以粉蒸、清蒸和糊菜为特色。

自打记事起,我记得除夕中午,婺源人必吃“米糊”,这是一种用豆腐、豆芽、豆皮、腌菜等混杂在一起,用米粉糊起来的美食。新鲜出锅的米糊冒着腾腾的热气,鲜咸爽口,小时候我总拿着勺子狠狠地吃两大碗才作罢。

到了下午,每家每户都会派出一名男丁,带着小孩,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放着粽子、糯米籽糕等供品,前往附近的山头上风水、拜祖宗,请祖宗们回家过年,吃年夜饭。

农村的年夜饭开席很早,一般在下午5时30分左右,每家每户都会放鞭炮,炮仗一响,一家人就开始“围炉”吃年夜饭。年夜饭的每道菜都特别讲究,也很有寓意。比如,糯米籽糕寓意“步步高升”;萝卜丁寓意“人丁兴旺”;包好的年粽有四个角,寓意四处都吃得开;圆圆的肉丸子,象征着团团圆圆;红烧或清蒸的鱼,自不必说,希望“年年有余”……

吃完年夜饭,就到了小孩子最期待的环节——派发压岁红包。紧接着,就开始“守岁”至天亮。向来注重节俭的老人,在除夕晚上变得大方。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无论是堂前堂后,还是仓库、卫生间里的灯,都要打开直至天亮,意味着香火不断,前途光明。当晚12时前后是一年中村里最热闹的时候,鞭炮声响成一片,烟花不断划破长空,璀璨绚烂,庆祝新年的到来。

只有舞了龙灯一个年才完整

婺源自古文风鼎盛,是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的故里、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的家乡,也是著名学者金庸的祖籍地。婺源还有好山好水,“小桥流水人家”的画面随处可见,古村落、古树群、梯田花海构成别致景观,成为对外推介的一张闪亮名片。

近年来,乘着乡村旅游的东风,婺源飞速发展:公路实现了村村通,高铁开进了县城,农村建起了连片的新房,春节时村口闹起了“停车难”……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过年的方式也有了新变化。婺源景点众多,拥有一个5A级景区和12个4A级景区,可谓处处是景。婺源人以往过年喜欢串门走亲戚,现在越来越多人喜欢自驾游,正月里拉上亲朋好友去附近的景区逛逛。

正月十五元宵节,婺源的很多村落都会迎龙灯。在婺源话中,“灯”与“丁”同音,龙灯寓意人丁兴旺。每逢元宵节,村里的小伙子都会抬着板龙灯前往指定的地点集合“接灯”。夜幕降临,一条“长龙”便在村里蜿蜒而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闹至极。

如今,因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需要在正月十五之前外出务工,所以舞龙灯的时间也由元宵节提前至正月初八。在老人眼中看来,只有龙灯舞了,一个年才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