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陶罐上的纹路多么细致,看到它总会让我联想起,多年前古人在劳作时的生动画面。”展厅里,杨小姐正向她的朋友热情分享。
“这展览我是第二次过来了,第一次看完一直心心念念。今天我这两位朋友分别来自北京和伊犁,我要向她们介绍广州出土的宝贝。”杨小姐告诉记者。
12月21日,冬至一阳生,阳光透过博物馆高耸屋顶的缝隙,如同金色的细流洒落在展厅,古老的展品旁泛起一层温暖光辉。中庭台阶上,还有多位参加研学的观众,正在展览中饶有兴致地进行“寻九”游戏。
这是“砥砺奋进 再续华章——新时代广州考古发现与文物保护利用成果展”,2024年10月18日-12月22日,其在南汉二陵博物馆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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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以来,出土遗物2.5万件(套)
广州,作为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拥有五六千年的人类活动史和2200多年的建城史,蕴藏着丰富的文物资源。本次展览特别聚焦新时代以来广州文物考古工作取得的系列成果,从“法规护航”“考古发现”“文物保护”“海丝申遗”“传播传承”五部分,展陈了新时代以来广州考古出土的220件(套)文物和一批珍贵的文献、影像资料。展览由广州市文化广电旅游局(文物局)指导,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南汉二陵博物馆、海上丝绸之路(广州)文化遗产保护管理研究中心]主办。
记者在现场留意到,展览的“考古发现”部分,从“先秦考古”“墓葬考古”和“古城考古”三个方面,展示了广州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成果:“新时代以来,配合土地储备出让和城市建设,累计开展城市考古项目2503个,完成考古发掘9万多平方米,出土遗物2.5万件(套)。广州文物考古工作者加强考古资料整理和研究阐释,围绕珠江三角洲史前先秦考古、广州城市发展变迁、岭南文化、海丝文化等课题,利用考古资料并结合历史文献开展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对于广州历史研究具有重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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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江流域及从化流溪河流域受重点关注
广州市11个区均发现先秦时期文化遗存。这些先秦遗址的发现,为研究广州以至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先秦考古学文化和人类文明提供了实物资料。
记者留意到,展览在“区域考古调查”里,重点关注到了增江流域及从化流溪河流域。
增江为珠江水系东江的一级支流,流经增城区域内称“增江”。增江流域是珠江三角洲东部早期考古遗存分布较密集的区域。“除了增城金兰寺遗址经发掘外,还有新石器时代晚期横岭、茶岭-甘草岭、陂头岭的发掘,商时期则有墨依山、老虎岭、围岭、隔田山等发掘,西周至春秋时期‘夔纹陶’遗存的发掘有浮扶岭、大岭顶-担水坳、来峰岗、沙岭、榄园岭,战国晚期至西汉前期则有银岗、西瓜岭窑址的发掘,这些重要发现初步构建起增城地区早期考古学文化编年。”
流溪河属珠江水系北江支流,自东北向西南流经从化全境,先秦文化遗存分布较密集。“此次区域考古调查发现各时期遗址361处,其中先秦两汉遗址300余处,极大地丰富了流溪河流域文物资源。此外还发现了其他时期的墓葬、窑址,以及古建筑和碑刻、摩崖石刻等遗存,基本构建起整个流域的文化编年序列。”以上是记者从现场展板获取的数据。
“考古发现”部分的“先秦考古”单元,从出土文物实物和图文简介两方面,重点展示了金兰寺遗址(目前所知广州地区年代最早的史前遗址)、竹园岭遗址和陂头岭遗址(广州早期的人类聚落,陂头岭遗址目前进行了原址保护)、狮象遗址和茶岭、甘草岭遗址(广州早期的人类与周边地区的交往互动)、沙岭遗址(早期完整的岭南越人墓地)和广雅中学战国墓群(距离广州古城最近、分布最集中的先秦时期遗存)的考古成果。
这些都“极大地充实了广州地区的史前先秦考古材料,为探索距6000-2000年前广州以至环珠江口地区的人类社会面貌,以及岭南文化形成、发展及融入多元一体中华文化体系的历程提供了重要实物资料”。
其中,竹园岭遗址商时期出土数量最多的遗物,是各类石器残件、半成品、废料等,“推测是以制作加工石器等生产生活工具的场所,为研究该时期广州乃至岭南地区聚落形态演变、文明化进程等提供了丰富的实物材料”。狮象遗址“出土遗迹和遗物见证了新石器时代晚期珠江三角洲北部先民与粤北、粤东地区的交往与互动”。“甘草岭遗址发现的玉琮残件、茶岭遗址发现的玉环镯,是长江下游的良渚文化影响到珠江三角洲的实证。”
而广雅中学战国墓群,“发现的41座战国墓葬均为竖穴土坑墓,东西向排列有序,其埋葬方式、随葬品的形态都有统一且鲜明的特点。这是迄今考古发现距离广州古城最近、分布最集中的先秦时期遗存,为探索广州建城以前珠江北岸、越秀山附近的人类活动提供了重要实物资料,也为研究广州建城历史提供了重要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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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时期 考古成果精彩纷呈
广州古城东、东北、北和西北郊的山岗,是秦汉以来先民的重要埋葬场所,也是广州田野考古的重点区域。在广州城周边发掘数量丰富的各时期墓葬,具有较重要研究价值。在“考古发现”部分的第二单元“墓葬考古”,记者看到,展览按秦汉、三国晋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的顺序,展现了历史时期考古成果的精彩纷呈。
汉代陶鸮形五联罐、青釉鸡首壶等两件一级文物以及陶鹿座灯、戳印铭文陶罐等精品文物一一亮相,观众可以“透物见人”,感受广州先民的丧葬习俗、生死观念与生活意趣。
到了“考古发现”部分的第三单元“古城考古”,人们更可充分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
“广州城属于典型的‘古今重叠式城市’,自公元前214年秦统一岭南建番禺城以后2200余年,广州城以今北京路、中山四路为中心,像同心圆一样向四周扩展。中山四路、中山五路发现东晋、南朝城墙,在东汉城墙基础上加宽加固。中山四路和西湖路发掘出唐代城墙,为理清广州城边界和广州古城的研究提供了重要实物资料。市第一人民医院、旧仓巷、中山四路、越秀北路发掘宋代城墙,确立了宋代广州三城的范围。中山六路、解放中路等工地发掘的宋代遗址出土大量陶瓷器,反映了宋代广州陶瓷贸易的繁盛。”
在此单元,重点介绍了“东濠涌孖鱼岗涌唐宋城墙基址”“小马站-流水井古城遗址”“解放中路安置房项目唐至清代遗址”“广州市大佛寺南院区工地”“中山六路RJ-6/7地块汉至清代遗址”“莲花书院遗址”和“南石头监狱遗址”等的文物实物和研究动态。
(潘玮倩对本文亦有贡献)
■采写: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摄影:新快报记者 观显锋(除署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