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工艺令荔枝题材作品焕发新活力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日前，“非遗正青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研修培训计划十年成果展”在中国工艺美术馆·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馆展出，其中，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广绣市级代表性传承人、广东省工艺美术大师王新元的荔枝题材广绣作品《红利有余》尤为引人注目。作品描绘荔枝树下金鱼嬉游，荔枝果实饱满，寓意丰收吉庆（“利”）与年年有余（“鱼”）。六月正是荔枝好时节，跟荔枝相关的题材成为观者热议话题。
400色创新当代广绣
在当下，无论是在广绣还是广彩的艺术品中，荔枝都是常见的题材，尤其到了盛夏荔枝收成，相应的作品更尤为丰富。“荔枝题材是我们初入门学习广绣的就开始创作题材。”王新元告诉记者，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至今，广绣表现荔枝常用的针法是“留水路”针法，“运用‘留水路’的针法绣荔枝题材确实好看独到，但细心会发现，这种针法也存在一定的局限，就是颜色过渡不够自然，为了改变这样的视觉模式，我们从2020年开始，就探索了一种新的方法。”王新元介绍，在保留原有“留水路”针法的前提下，他们探索结合广绣传统的捆插针类等多种针法，融合起来变成了一种新的绣法，“既保留了‘留水路’的传统，又实现了荔枝题材写实风格的当代追求。”他说，“我们希望能给观众塑造出有一种垂涎三尺，甚至想要采摘下来的欲望。”
在王新元看来，广绣中的荔枝题材最难在于配色。以前绣荔枝配色只有几十种，而现在他们已经探索出近400种桑蚕丝的色彩。在今年，他耗时近六个月时间，完成了一幅红荔图，这幅荔枝正是他运用创新绣法理念完成的新作，“它的颜色过渡更自然，更立体，让传统的题材焕发出新的生机。”
广彩大红渲染出荔枝的立体感
牙雕《荔枝湾风情》曾获金奖
在广彩方面，近日广彩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翟惠玲和广州市广彩发展研究会会长周承杰则完成了一幅涵盖荔枝题材的巨幅作品，长三米六，高一米八的瓷板广彩作品《奋进荔湾》即将矗立在陈家祠广场，周承杰告诉记者，由于“红荔”有“红利”的谐音，所以，在广彩里，荔枝也是经常出现的题材，在创作方面，他分享称，“传统的广彩里的荔枝，会有红有绿，比如黄色点西红，绿色点西红的情况都有，而当代的多数就是红色为主，荔枝外皮布满龟甲状凸起的纹路，我们通常会先用干大红点出来，再用大红渲染出荔枝的立体感。”
在牙雕方面也有同类的题材，著名牙雕大师张民辉早在20多年前就创作了包含荔枝题材的牙雕作品《荔枝湾风情》，该作品在第二届中国国际礼品展览会上还获得了《首届中国礼品设计大赛》（工艺类）金奖。
粤博馆藏100多件荔枝相关的藏品
以绘画和陶瓷居多
在广东省博物馆的藏品中，也不乏跟荔枝题材相关的文物，广东省博物馆藏品部副研究馆员殷忞介绍，粤博馆藏100多件荔枝相关的藏品，以绘画和陶瓷居多。例如明清以来的荔枝画，荔枝纹青花、釉里红、粉彩、广彩等瓷器，及玉器、漆器、竹木雕、端砚等。她介绍，清嘉庆广彩花果徽章纹托盘是极具广东特色的代表性荔枝元素藏品，该瓷盘是英国人在广州所定制，盘心的徽章代表定制者的家族，四周饰以荔枝、葡萄等瑞果纹饰。16-18世纪，西方上层社会将徽章纹中国餐具视为家族荣耀的象征。荔枝是广彩瓷器常见的岭南佳果题材纹饰。除广彩外，粤博馆藏的清代外销壁纸、外销画册、外销牙雕等众多艺术品中，皆喜用荔枝元素，成为一道独特的广东风景线。由此可见，广东不仅有外销荔枝干的传统，随着广彩等外销瓷器贸易的兴盛，广东韵味浓厚的荔枝纹饰、摘荔枝、卖荔枝画面也随之进入西方视野。此外，还有清“顺记造”款木雕荔枝雀翎挂落。挂落是岭南传统建筑中常见的装饰性构件。这件3米多宽的木雕挂落，上面雕满荔枝，十几只形态各异的小鸟立于枝头，雕工精湛，纹饰繁复精美。所雕荔枝寓意大吉大利和一本万利，为清代以来广东民间所喜爱。下部刻有“顺记造”字样，为制作店号款识。
金银器、漆器、玉器上荔枝纹出现相对较多
在殷忞的研究里，曾对“荔枝纹”作过这样的描述，“荔枝纹是一种以荔枝果实为原型，通常带有枝叶，具有荔枝果实表皮特征的中国古代文物装饰纹样。该纹饰以圆形或近圆形为果实轮廓，轮廓内部以圆点或各种连续重复的几何图形构成的锦地纹作为填充，模拟并凸显荔枝表皮粗糙的自然特征。”她介绍，在中国古代纹饰中，荔枝纹属于花果纹里一个极具南方地域特色的纹饰类型，其图样以荔枝果实为原型，常辅以枝叶，以折枝荔枝纹居多。但对比中国古代常用果实纹样，荔枝纹并没有桃纹、石榴纹、葡萄纹等常见，现存的荔枝纹器物数量远比上述常见果纹要少，在果实纹样中属于比较少见的类型，殷忞分析其原因在于荔枝种植的局限性。但她又同时强调，“尽管荔枝纹相对少见，但它的应用还是比较广泛的。从品类分布来看，荔枝纹更多地被应用在瓷器上，其中明清宫廷瓷器对荔枝纹饰尤为青睐。此外，金银器、漆器、玉器上荔枝纹也出现得相对较多，如金荔枝带、剔红漆雕荔枝纹盒、白玉雕荔枝佩等。从器物功能的角度分类，荔枝纹饰多出现在饮食器具、服饰佩饰、文房用具之上。”
据研究显示，目前现存已知最早的荔枝图像出自陕西乾县唐永泰公主墓石椁线刻画中，该石刻画中有侍者手捧荔枝果盘的场景。这是已知最早的荔枝绘画形象，宋以后则出现了不少以荔枝为主题的宫廷画。而把荔枝作为一种纹饰应用于器物上，应不晚于唐代。殷忞经过调查表示，从目前已公开的文物信息来看，年代最早的荔枝纹器物应是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唐三彩印花荔枝纹笔洗。
■统筹：李世云 ■采编：梁志钦 管瑜 曾贵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