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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办法让肿瘤细胞长得慢些
日期:[2021-01-08]  版次:[A04]   版名:[城事]   字体:【
■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妇科副教授、博士生导师陈说与患者进行交流。

陈说

医生陈说的探索:

一直以来,晚期妇科恶性肿瘤患者的五年生存率一直没有明显改善。如何让公众不再谈癌色变,是医者的心愿,也是医学科研人努力的方向。

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妇科副教授、博士生导师陈说,每天都在这两个角色中切换,与妇科恶性肿瘤对抗。临床上,他医者仁心,努力提高医术延长患者生命的同时,更关注患者心理,“有时去治愈, 常常去帮助, 总是去安慰”。科研中,他与良师共同探索妇科恶性肿瘤发生发展的分子机制,往肿瘤疾病的“上游”走,试图为妇科恶性肿瘤的早期发现、早期诊断、早期治疗以及个体化治疗、精准治疗提供新的思路。

●选专业

填报志愿前先对自己分析一番

陈说出生在江苏淮安,一提及家乡,他总会补充一句:“就是周总理的故乡。”不知是否受到这位大外交家的影响,他一直想成为一名外交官,直至2007年高考填报志愿那天早上。

“我对理科、文科、工科都不感兴趣,能想到的只有医学了。”陈说回忆称,高考前两个月,他做了阑尾炎手术,当时的手术医生见他即将参加高考,就问他想不想当医生。他当时在内心拒绝,没想到后来真的报了医学专业。原来,在填报志愿前他对自己进行了分析——从小动手能力不错,家中做生意让他懂得如何与人沟通,人也比较心细,不晕血,加上全日语教学能满足自己多学一门语言的愿望……综合考虑后,他将“中国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七年制(日语班)”填为第一志愿。

决定果断,适应也快。此后在大学生活中,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他都很快进入状态。不过,真正让他从专业转向职业,意识到“医生”这一身份时,还是从第五年临床实习开始。

陈说的第一个实习科室是儿科,啼哭的孩童、焦虑的家长,嘈杂紧张的环境给他带来强烈的冲击。“那么小的孩子,受病痛折磨,他们无法描述自己的症状,全靠医生的经验,再以查体和化验检查辅助,从而进行诊断并治疗。”他说,患者经诊治后好转出院,开始给他带来“做医生”的成就感,“一点一点地,给我带来很强的自我价值实现感”。

●遇良师

导师既是领路人也是同行者

找到愿意为之奋斗的事业,遇到志同道合之人,都是幸运的事。

在妇科轮转时,陈说遇到了自己的硕士、博士导师赵杨。陈说早在大三科研见习时就接触了分子生物,并开展了相关科学研究,作为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医生,赵杨教授当时也正在开展分子生物学相关的科研项目。陈说主动申请进入她的实验室进行学习。赵杨的出现,让陈说的从业天平倾向了妇科肿瘤方向。

对于陈说而言,导师赵杨既是领路人,也是同行者。“她是我的导师,我是她收的第一个研究生。”无论是2012年开始攻读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妇产科学硕士学位,还是2017年攻读博士学位,陈说都是赵杨教授的“第一位学生”。她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然后同路前行。

●谈工作

白天做临床手术 下班做科研

大三涉猎分子生物,加上与导师赵杨不谋而合,陈说走上了针对妇科恶性肿瘤发生发展过程中分子机制的研究之路。陈说是这样描述其研究的内容的:“在临床上,像宫颈癌、卵巢癌这样的妇科恶性肿瘤,发生发展的分子机制到底是什么?我们做的正是这方面的基础研究。”说白了,就是通过基础研究,为妇科恶性肿瘤的诊断、治疗以及逆转耐药探寻新的思路以及方向,并提供理论基础。

“像为什么有些肿瘤患者会出现淋巴结转移、盆腹腔种植转移或者耐药,我们做的就是找到这些参与癌症发生发展以及耐药的基因,想办法让肿瘤细胞长得慢些,不要侵袭转移得那么快。”陈说进一步解释,基础研究的目的,便是让肿瘤刚生发就能被检测到,或者被有效杀死,不让它们生长甚至转移。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最终取得成果转化的概率可能不大,但如果真的转化了,意义会非常大,比如说(研发)HPV疫苗。”陈说举例称,目前他与导师赵杨在做的其中一项科研,是研究参与肿瘤发展的小G蛋白,“这一项研究从我的导师读博起就一直在做,一直做到现在”。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自称有“偏得”的陈说亦是如此。他作为科研人的“韧劲”,在做实验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白天在临床上手术,下班后做科研。”工作后,陈说每天上午7时许上班,当天手术什么时候结束便什么时候下班,哪怕工作到午夜,他也会去实验室泡一泡再下班。这不仅是因为他与导师的基础研究多基于细胞,不能间断,更出于两人对妇科恶性肿瘤分子机制研究的兴趣。“我们都想要在临床工作之余,探索一下肿瘤的奥秘。”陈说打趣地说。

2018年,陈说作为国家公派的访问学者到英国卡迪夫大学进行学习时,“实验狂人”的状态让老外们吃了一惊。每到周五,外国人不再实验了,而陈说仍会留到后半夜,监控实验进程。在他看来,科研的魅力在于很想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怀激情

站在患者角度考虑她们的需求

一提到科研人,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严肃甚至有些刻板,但陈说在临床工作时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随和、细心,总是笑眯眯的,没事便和患者聊上两句。对此,陈说解释:“我会站在她们的角度去考虑她们的需求,在遵循治疗原则下,尽量达到医患之间的融洽与契合。”

然而,对于一名医者而言,具有同理心则犹如双刃剑一般。在陈说印象中,有一名患者一直让他念念不忘。2015年,一名患有卵巢恶性肿瘤晚期的阿姨做完手术后,仍要接受多次化疗。阿姨在病房里总爱和陈说聊天,有一次她问陈说属相是什么。“我说我属蛇,阿姨说她也属蛇,属蛇的人命都好。她说她一辈子行善,虽然得了这个病,但她一定会康复的。”听完这句话,陈说心里一阵酸涩,因为晚期卵巢肿瘤患者中只有30%左右能活过5年。他感到,作为医生能做的太少了,很无助。

陈说心思细腻,总是惦记着大部分的患者,记着她们的检验指标、看病日程、恢复情况,经常电话随访。那位属蛇的阿姨出院后,陈说每隔两三个月就给她打电话,问问情况。两三年后,电话打不通了。

作为医生和科研人,陈说既体验过患者痊愈带来的成就感,也体验过无助和难过,这更坚定了他继续做科研的决心。“对于肿瘤患者,医生要做的除了延长其生存时间,更重要的是提高生活质量。”在他看来,治疗肿瘤的靶向药无一不是来自基础研究,即便出成果的概率很低,哪怕相关成果问世时只有小部分患者能受益,临床以及科研工作者仍为之毕生追求。

陈说

1989年出生,医学博士、副教授、博士生导师。2018年“南山学者特聘教授”计划引进入职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妇科,同年聘为副教授。以第一作者身份在《Molecular Cancer》《Cancer Letters》《Cell Death Disease》等杂志发表SCI论文19篇。2019年入选广州市高层次卫生人才·医学骨干人才,2020年入选广州市青年人才托举工程。

■策划:新快报记者 张英姿 ■采写:新快报记者 吴晓娴 ■摄影:新快报记者 毕志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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